他骂骂咧咧,指着小六道:“老子是你爹,喝点酒咋地了?”
小六被王洪国这架势吓到了,委屈巴拉的嘟囔道:“我爹?三猛子说我爹是个耍钱闹鬼的不着调,常年没着家死活都不知道,你咋就成我爹了呢?”
小六根本记不住自己爹长啥样,村里跟他一起玩泥巴的小伙伴说他爹是个耍钱闹鬼不着调的,他信了。
因为他属实一直没见到他爹真人回家,这回突然来個穿着破洞衣服,胡子LS的老头子,就说是自己爹,小六哪能就信了呢?
一听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说自己不着调,王洪国脸面上挂不住了,抬起巴掌朝着小六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兔崽子,白眼狼,白瞎爹养你这么大了。”
小六跟村里小孩玩久了,也被打过,可这次眼看着王洪国气呼呼的伸手朝自己来了,小六屁股在凳子上,往下一刺溜,小脑袋直接钻圆桌底下去了。
嘴里还不断嚷嚷道:“三哥救我,大姐救我,他不是咱爹,咱爹只管打牌从来没搭理过咱,他是个冒牌货。”
小六在兄弟姐妹惊恐的目光下,躲过这一巴掌。
兄弟姐妹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觉着小六弟说的一点没错,他家爹以前在家也从来没搭理过他们,只管自己打牌,对这个家和孩子们不闻不问,完全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王娟不乐意的,拉下脸子说道:“妈,你也是的爹这大早上都醉成这样了,还喝啥酒。”转手她拎起那坛子老窖,“给咱爹留着过年喝吧。”
眼看着口福,被大丫头拎走,王洪国伸出手说道:“我,不是......”张大嘴,好一会最后啥都没说话来。
王权一点法子都没有,好在小六没被扇到躲过去了,“天凉了,早上喝酒伤胃,先吃饭吧。”
李素琴见王洪国这表情,她有点自责,好言语的劝说道:“吃饭吧,好酒早晚都是你的。”
桌前的兄弟姐妹几人,都闷不做声的闷头吃着饭,谁都没在吱声。
他们这个妈他们真的是没法子形容,真的是可伶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素琴是个逆来顺受的软弱女人,受到旧社会的思想教唆,自己受了委屈也是唯唯诺诺的,还万般的顺着男人。
大早上的被自家爹,骂搞破鞋,养汉子这会也不提不念了。
王洪国见一桌的孩子们都闷头吃饭,谁都不吱声,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气,也就着饭菜咽下去。
吃完了早饭,王娟在院子里喂鸡,把小六送王勇的蔬菜棚子里去,怕小六又哪句话顶撞了王洪国,再挨揍了。
王洪国换上了李素琴给他找的干净衣服,套上秋衣,满院子前后的转,瞧着自己家的大瓦房真不赖,“要不是我常年在外头吃苦,你们娘们孩子能有福气住上这好房子。”
孩子们一听,差点没呛死,
王娟一土篮子的的野菜一股脑的都到鸡架里了,心道:“他家爹咋就不撒泼尿照照镜子呢,自己在外头都活不下去了,破衣娄锁的才回家来。”
老四老五丫头一听,嘴一憋开门转进屋里学习了,一天都不出来。
王权觉着自己爹真是失败,连小六那么小的孩子都不待见他。
王洪国去老屋后面的蔬菜棚子看了,本来李素琴跟他说家里老二老三倒卖蘑菇挣了钱,盖的新房,他还不信呢,可看着蔬菜棚子里菜区都有次序的划分着,心底又有点折服孩子们。
可嘴上不能承认。
小六见到这个人又来蔬菜棚子了,一溜烟直接蹲后山墙底下拿土篮子挡住自己,王权见到这一幕,觉得好笑。
小六是个机灵的小孩,看着茬价得有一段时间不能理他家爹了。
王洪国瞧着菜棚子,除了李素琴招呼他,王勇和王权都忙活着干活栽苗。
“这年头买卖不好做,爹在外头没少了做买卖。”王洪国叹气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李素琴心疼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软声说道:“孩子他爹,你在外头耍钱没输钱拉饥荒,就成。”
这话扎心啊。
王洪国一听,顿时拉下脸来了,不乐意的骂道:“老娘们家家的就是不会唠嗑,我耍钱哪拉饥荒了,竟唠些没用的废话。”
“再说了,我就算拉点饥荒,还用得着你操心啊。”王洪国咋瞧着李素琴咋碍眼,“去去,一边凉快去,碍眼个玩意。”
李素琴被骂的眼泪哗哗的就哭了起来,“你个杀千刀的,头段时间咱家新房地基都打好了,就等着砌砖墙的时候,来了一群人要拉走咱家盖房子的材料,人家说你欠债拉饥荒了,都是来要债的。”
王权和王勇一听都不吱声,就瞧着自己爹咋圆活。
王洪国自己拉的饥荒,他心里能不知道么,不好意思当着儿子们的面说:“哪有这事,你个娘们家家的,老子耍钱啥时候输过,没这事,哪家的无赖,再来我不打断他们的狗腿。”
王权笑着寻思这爹够硬气。
知道王洪国回来了,王洪城和王洪江都来看他家大哥,唠唠嗑。
王洪城和王洪江不像他大哥不着调的性子,兄弟俩都是老实人,唠嗑自然也是实惠话。
王洪江羡慕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