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权哥说话好使。”孩子们一阵起哄,几个半大小子推着驴车就往老王家跑。
到了家门,不用王权招呼,几个半大小子直接把车上的麻袋和东西给抱到了院里。
院里姐妹几個忙活坏了,老大丫头王娟上秤,老四记账,老五分拣,看这场景,整个一个生产流水线。
王权一进院脱掉老头衫,笑着招呼老四,“给几个小子的钱先算了。”
老四应声,直接给几个孩子的账算了,还不忘抱怨王娟道:“大姐,刚才给小子们算了多好,钱又不多,早晚都得算。”
“老四,明个钱的事你做主。”王娟怕垫付不稳妥,自己弟弟万一卖不出去,总是要压着自家钱的,心里不舒坦。
“我做主就我做主。”老四今年上五年级了,成绩不差,初生牛犊不怕虎,三哥敢让她算账,她就敢支配钱。
王权在井沿冲洗一番,凉快多了,去屋后看见小六在摆弄着鸭子玩,轻手轻脚的。
“咋了?”王权笑着问。
“今天隔壁家的猫扑过来,吓的小鸡崽子嗷嗷跑。”小六绷着脸气鼓鼓的说道:“妈说得看好小鸡崽子,小鸭崽子,被猫叼走,咱们就吃不到了。”
下午,小鸡崽子被猫扑了,李素琴已经用苞米秸秆夹了个围栏,上面裹上网子。
鸡崽子安全了,现在就几只鸭子在外面吃草,其他的鸭子也都装笼子里了。
农村80年代可不是家家户户养得起鸡鸭,就他老王家来说,村里第一户,矜贵着呢,消息已经在村里传开了。
隔壁几家也去镇上抓了几只小鸡崽子,都是偷偷摸摸的养着。
村头老婆子们得空,讨论:“老王家,那几个犊子胆子真肥,敢挖社会主义墙角。”
在村头村尾的老婆子们当中,村里是没有秘密,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
有舌头更长的,把王权家的事给捅到生产队去了,生产队长李玉军气的直跳脚,“老王家王洪国的崽子随根。”他身为生产队长,必须得去劝劝,实在不改就得去改造,修大坝。
去年,他抓王洪国去改造修河提的时候,教育了他一顿,这老瘪犊子回家根本没教导崽子们。
现在这风言风语的满村都论着。
收蘑菇还没结束,生产队长李玉军火急火燎的就来了,院子里送蘑菇的娘们们见是队长,顿时吓屁了。
蘑菇还没过秤,扔下土篮子人就跑没影了,反正黑灯瞎火的,土篮子上又没写名,生产队长的眼力能记得住她是谁?
“院里挺热闹啊。”大晚上的还这么折腾,李玉军气的火冒三丈。
李素琴见是生产队长,吓得腿肚子转筋,脸都白了心道:“坏了。”人在灶台边上迈不动步了。
王勇见是李玉军,“队长,这.......”坏了,他家投机倒把的事情被人给捅上去了,这可咋办。
王权在屋后看小六逗弄小鸭崽子玩呢,听到院里说话声,好像不是过秤。
他心里纳闷,转身进外屋发现灶台边上的李素琴脸色发白,朝着院子指着,话也说不出来了。
王权虽不去生产队上工,村里以前开大会他见过队长,“李叔您来了。”
王权从屋里搬出个木头凳子,放李玉军跟前,又掏出烟笑着递给李玉军,“叔,大晚上的你咋有空来串门子?”
李玉军接过烟卷,借着老四那边秤重的蜡烛光亮,上下打量着光着膀子的王权,冷笑道:“你小子竟给我捅娄子。”
王权一听也笑了,这几天他哥俩赚的可不少,少不了村里有眼气的,告状也正常,“叔,我这是为国家节省粮食,为人民服务。”
王勇站他身后气的,老三啊老三这个节骨眼了,你还这么拽词,你真当李玉军傻呀?
李玉军听了王权的话,气笑了,“好小子,读几天书你能太大了。”他气的烟也没心思抽了,虽然这烟卷明显比他的旱烟袋好抽,可他还是别在耳朵后。
“叔你别急,听我说。”王权拉着李玉军坐凳子上,他蹲在李玉军跟前,缓缓的说着:“叔,你也知道78年国家就改革开放了,只是咱这嘎达落后。
村里树毛子底下全是蘑菇,我不采,别人也不采都烂了,浪费了国家粮食资源,城里人物资短缺,买东西的比卖东西的人多几倍。
这种情况咱把蘑菇送到城里,帮助了城里人物资短缺,也帮助村里人换钱补贴家用,我想李叔这事你应该是支持的。”
王权慢条斯理的讲完。
李玉军也懵圈了,头一次知道王洪国家的小子这么会说话,还会来呼事,改革开放的事情,他去镇上开会是知道的,现在人家小子说的条条在理,他身为队长无力反驳。
自责自己个50多岁的人了有些莽撞,李玉军叹了口气,拿下耳朵后夹的烟卷,叼嘴上。
王权手疾眼快的划了根火材,给他点上,“叔,这烟味道咋样?没旱烟袋冲。”
李玉军抽了口烟,尴尬的笑道:“臭小子,长能耐了,有人举报你挖社会主义墙角,竟弄私有化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叔,我可没弄资本主义那一套嗷,我这是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王权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