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岩和柳曼参加完李品仙的接见后,俩人来到城里的大街上。
集团军交际科的郑副科长管这次接待。
本来参加完接见后,郑副科长要马上送他们返回明光前线。可是因为郑临时有急事,叮嘱柯岩和柳曼在寿县盘桓一日,他办完事明日即送他们去明光。
此时的寿县也与先前很是不同,战争气氛明显浓了起来。而最具特征的便是城里驻扎的武装力量明显增加。
城里的武装有中央军的史保国团(李品仙的第十一集团军总部虽然设在寿县,但主力部队均布置在津浦路两侧),地方武装保安1、2、3团,还有陈布林的警察部队。
这么多的部队集中在寿县,可见寿县的地理位置有多么重要!
可是一打听,令他们大吃一惊,尤其是柳曼。
原来他们打听到了所谓的保安部队三个团,除了一团为原先县保安部队外,其它两团均是改编而来。其中保安二团竟是由原馒头山的土匪改编的(柳曼印象极深的是土匪头子杨彪,他有“三大件")。
柯岩知道另一个团一一保安三团也是由卧龙山彭一虎的农民武装改编。同时他也知道,柳曼更清楚:彭一虎已经是共产党员了,他显然从飞虎山返回了卧龙山,并且遵从组织安排将卧龙山的武装改编成了保安团。
于是柳曼就很想去卧龙山,去与彭一虎夫妇和秀儿见面。
可是不行,柳曼想:自己现在与组织失去了联系,贸然去找彭一虎,显然有悖组织原则。
可是柯岩却带她来到文正街,找到一条僻静的小巷。
柳曼是搞侦察的,初到一个地方,她对新的环境总要细心观察一番。
她见小巷口钉有一块木板,上面是用红漆写的几个隶书字:柳条胡同。因为年代久远,风吹日晒,那几个字早已变成褚橙色。
他们沿着小巷的石板路往里走,两边的房屋很是逼仄,走在巷子里,总有一种受挤压的感觉。
柳曼颇为感慨地说:“这真是个柳条胡同!好像建胡同的人就是依柳条的样而做的。"
柯岩笑着说:“柳曼你还真是联想丰富!佩服!"
俩人说着话,就来到一个老店铺门前。说是老店铺,这可从墙壁、门楣、窗户的颜色看得出来。
门楣上方篏有一长方形招牌,十足的狂草:吕记杂货铺。
此时老店铺的门开着。柯岩对柳曼说:“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去去就来。"
柳曼见柯岩神神秘秘的样子,就说:“你的亲戚住这儿?我不方便见面是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都来了,进来就是了。"突然从里面有个人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对他们说道。
柳曼一看,惊叫起来了:“吕书记,怎么是您?您到寿县来啦!"
柯岩笑嘻嘻地说:“吕书记,我受组织委托,带柳曼同志来了。"
这次轮到柳曼惊讶万分。
柯岩说是受组织委托,我的天呐,我的这位队长大哥竟然也是组织里面的人哩?!
而且,他们竟是受一个党组织领导一一吕其昌书记,皖中特高官。
怪不得她对于柯岩总有点似曾相识之感,却原来正是自己的同志呐!
“唔,来得正好!快请进!"吕其昌笑着说。
俩人随吕其昌进了杂货铺。
吕其昌向两位年轻人解释道:“革命形势发展很快。原来的工作安排已不能适应发展了的形势,所以组织上在正阳之外又增设了两个分站。寿县就是其中的一个。考虑到我们党现在的中心工作就是宣传抗日,壮大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进行抗日斗争,而寿县区位位置特出,所以特委的摊子就设在了寿县。"
关于皖中的党组织活动,新中国成立后,柯岩作为革命后代,他于这方面关注较多。
那一年他随他的母亲曾经到这寿县参加过一场“弘扬革命精神,继承革命传统"的研讨会,对像他爷爷柯川他们在寿县的革命活动进行探讨和研究。后来汇成了《寿县革命史话》一书。
柯岩记得,此书中曾经翔实地介绍过革命前辈在寿县的革命斗争,其中就有关于设交通站的记叙。
1929年冬,中共中央在安徽设立一个交通中站,设在肥东县埠北头的一家杂货店里。先后由陈士英、陈明远任站长。
中站下设寿县正阳关、舒城山七里河、潜山皖河和六安思姑潭晁油坊四个分站。
正阳关交通分站站长是当时的皖北中心县高官李乐天(就是眼前的这位吕其昌),中央交通员李和则经常往返上海与正阳关。
李乐天在正阳关南大街马家行租用一间房子,开了一个香烟铺作为分站的联络处。
当时,在国民党严密封锁下,通往苏区和中央的交通异常困难。
李乐天想方设法,曾经护送过舒传贤、方英等六安中心县委,还有皖西北特委的主要负责人往返于上海等地。
还护送沈泽民等鄂、豫、皖省委领导人及工作人员安全的进入苏区等。
那一年他的爷爷柯川带领部队占领正阳关,就是正阳交通分站提供的情报。
当时中央交通站分站为什么设在正阳关?这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