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偶然间看到的关于宇智波一族的诅咒,那本书上说了情深不寿四个字,如果一对情侣爱极了对方,那么等待他们的或许是生死的考验。
彼时,他不懂,现在,也依旧懵懂不觉。
只是,他和他的爱人似乎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走到了生与死的十字路口。
神威站在瀑布上方的崖壁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就跟诗里描绘的一样,水流仿佛有了颜色,由无色变为白色的河水途经悬崖直直的坠落,又在底端的深潭中砸起纷飞的水花。
水流落在水潭中凸起的石块上,溅起的水雾经过太阳的照射亮起了彩虹的颜色,在近处能看见,在远处也能看见。
斑停在距离神威不远处的另一端,两个人隔着宽阔的河流遥遥相望。
神威觉得这一幕十分荒诞,曾经生死相依,许诺同生共死的人,现在居然因为宇智波田岛的死站到了对立面上。
既合理又不合理。
所以说,承诺到底有什么用,说着永远不离不弃,最后还不是走到了这一步。
承诺这东西,果然只是听听就够了,不需要相信。
神威看着河对面的宇智波斑,此时,那个显得有点狼狈的男人也正在看着他。
对心爱的人下手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在等对方先出手,他们明白这一战不管结局如何是一定要打的,为了安抚自己也好,为了安抚对方也罢。
其实,这么久以来,或许从神威离开日向回到宇智波的那一日,他们就应该有此一战。
将对彼此的不满,对彼此的愤懑,将长久以来的委屈,不甘,以及背叛,统统融到这一战中。
“当初,杀我父亲这件事,你可是为了报仇?”
神威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斑居然还会问这么天真的问题。
所幸,此时的神威有问必答。
他点头,轻轻的笑,“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的仇人可太多了,日向家父子被我亲手鲨了,侮辱过我的羽衣烈河被我灭了族,你父亲为了宇智波可以不顾我的死活,将我送去日向做质子,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出一口恶气而取走他的性命?”
听别人说是一回事,亲耳听到神威自己说出来则是另一回事。
斑仓皇的倒退几步,单手不受控制的捂住了胸口,那翻腾而起的悲愤如迎头打来的浪涌,就快要将他淹没了。
周身被那窒息的浪涌包裹,斑难受的连呼吸都疼。
“是我,你明明知道是我说出了你的名字,就算是要鲨,也应该鲨我不是吗,你为什么不鲨我?”
斑问的撕心裂肺,神威听的肝肠寸断,表面却一派平静。
他直视着斑的眼睛,语调很平缓,“你以为我不想鲨你吗,就跟你知道了父亲的死后想鲨我一样,我也不止一次的想过要你的命,比你想鲨我时的次数还要多的多,就算是现在,我也依旧想要你的命。”
【拿走了我的心的人是你,不要我的心的人也是你,我讨厌把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你。】
神威很想将这句话告诉斑,可他的自尊和骄傲又不允许他说出口。
“因为你们父子间的谈话所做出去的决定,我就要被送到日向去当质子,那四年,我常常一边抱有期望,一边又不断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我就在期望失望和绝望中不断的徘徊,将我整个人都变得脆弱又敏感,我的人生不应该因为你们的一个决定就改变的。”
“那你为什么不鲨我,为什么要留着我这条命?只要你想鲨的话,我根本来不及提防。”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鲨你呢?”神威自己也想知道。
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自己缺个趁手的兵器的吗?
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想要一条为自己开路的恶犬吗?
兵器、恶犬,真的想找的话,他能找到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宇智波斑?
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身残存的意志想要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神威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起来。
他又想到了意识世界里宇智波神威对他说的那些话,想到了自己为什么被对方召唤到这个世界。
斑因为田岛的死追责他,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过分的事情,田岛将他送到日向当质子,他鲨了田岛为自己出口气,这是能够理解的,斑作为田岛的儿子想要鲨了自己为父亲报仇,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码归一码,神威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他不会因此而记恨斑,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觉得自己遭受到了背叛,从而心痛。
真正令他在意的,还是宇智波斑到底喜欢谁这件事。
宇智波斑他到底爱的是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是他这个入侵者的灵魂,事到如今,神威只在这一件事上心有不甘。
宇智波神威活着的时候,他们只是兄弟和发小不是吗,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越线的感情。
宇智波斑,他分明是后来才喜欢上的,那时候,这具身体是被自己所支配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是自己控制的。
他喜欢了,他爱上了,所以他到底喜欢谁又爱谁呢?
想到自己只是宇智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