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日向飞鸟将话说开,这分明是一件令人轻松的事情才对,不用再假装无事发生,不用再装的跟过去一样,不用再维持着假笑去面对一个自己对其失望透顶的人。
可是,当神威出了日向大宅的门,一扇颇有气势的木门真的将他和日向飞鸟隔在了两个世界后,他发现自己一点儿都不开心。
很失落,比想象中还要失落。
曾经付诸真心结交来的朋友,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了。
他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又少了一个。
朋友这东西对神威来说,虽渴望却也不是没有不行,只是日向飞鸟比较特殊,怀揣着目的相交,又在日积月累的时间里生出真心,最后却是这样潦草的收尾。
神威甚至对自己是否能够交到真心的朋友而心生怀疑。
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很难有真心相交的朋友?
神威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低着头,情绪低落的默默走在回去宇智波族地的路上,一直到南贺川边,他才忽然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他交到过真心相交的朋友,而那个人,现在就倚在连接南贺川两侧的桥梁的桥头上。
高大的身影闲适地靠在桥头的栏杆上,看那样子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对方就那样抱着双臂笑吟吟的看着他,看着他苦着一张脸一步步靠近。
“你……”神威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在这里看到扉间,让他觉得倍感安慰。
他与扉间,最初相交的时候,也是怀揣着不纯的目的,但是,不管一开始如何,最后他们成了彼此的挚友,以后想必也会一直这样下去。
看着神威委屈巴巴的样子,扉间有点困惑的皱起眉头。
仿佛带着金属质感的清脆声音从他口中吐出来,他纳闷,“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扉间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上能够有人把神威欺负成这个样子,只有神威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
神威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变得有点孩子气。
人只有在面对绝对信任的人时,才会流露出这样不设防的真实一面。
扉间打量着他,神色一滞,然后说道:“日向飞鸟跟你说了什么吗,就算是大家在同一个村子里,我也不觉得你们还有什么非见面不可的必要。”
“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日向家,你遇到泉奈他们了?”
扉间哼了一声,怨怼的看了他一眼,沉声嘀咕,“我的感知能力可是出了名的好,想知道你在哪里,只需要感知一下就够了。”
也对,神威了然的点点头,自己的肩膀上还有着扉间标注上去的飞雷神的印记,那东西是一辈子都不会消失的。
他想要感知自己的确切位置,实在是易如反掌。
神威的沉默令扉间不满,不满于神威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了日向家。
扉间忘不掉神威在日向所受的苦,他现在在心底对日向有种不可理喻的怨气。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当初做决定的人也早已经死去多年,他没有理由将这份怨气和怒气牵连到现在的日向一族身上,说白了,他们都是普通人,高层做什么决定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自己的怨气和怒气,对他们来说是很不公平的。
扉间知道这样不对,而他也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心中有深藏的不满,但他从来没有苛待为难过他们。
只是,他很反感神威跟日向家的人走得近,哪怕是作为族长的日向飞鸟也不行。
神威无精打采的在对面的栏杆上靠着,太阳落山后,上了黑影,温度都跟着降低了,这里是内陆,昼夜温差比在海岛上要小的多,虽然也会觉得冷,却没有冷的发抖,冷的受不了。
“喏,”一只手伸了过来。
神威一怔,抬头去看,只见扉间将自己身上披着的黑色羽织递了过来。
他有些烦躁的看向一侧,见神威不接,又催促了一下,“快点接过去披上啊,你这副身板弄不好会着凉生病的。”
神威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也就没有矜持。
身上披上了灰色的暗纹羽织,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这时候他忽然记起来,现在的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吹阵冷风都可能会生病发热的神威了。
过去的他连续赶路可能会吐血,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那个……扉间,”他抬眸看着对面的银色长发美人。
“嗯?”扉间应了一声。
“你在看什么?”神威问。
扉间神色变了变,从不满变得温柔了一些,他抬手指了指远处树叶几乎落光的树林,声音恬淡,“看那里,那里曾经是咱们密会的秘密基地。”
神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仔细回想一下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他没少在那个树林里捉弄扉间,他穿着中性的和服去见扉间,用夹子音学女孩子说话。
而扉间,居然从未怀疑过,对自己女孩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那时候的你可真可恶啊,居然那么骗我,我这辈子简直毁在了你的手里,宇智波神威。”
神威无话可说,只能嬉笑着任由对方对他发出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