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夕照走了,就连云雀也去忙别的了。
和室中就只剩下了神威和飞鸟两个。
神威一直盯着日向夕照出去的那扇纸门在发呆,他发呆的时候就真的是把自己完全放空,放空到仿佛灵魂也跟着一起出窍了似的。
春日中午的阳光非常明媚,那光透过纸门照进来一些,那光芒与此时气质沉静的神威融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飞鸟痴痴地看着神威的侧脸,哪怕到了现在,他还是不太敢相信神威又回来了。
外面很吵,隔了很远的距离传过来的,是日向一族的忍者在忙碌着救人的声音。
神威回过神来,察觉到飞鸟的眼神后,低头看着他笑了一下。
“怎么不睡一下,你这三天多都没有休息过吧?”
日向飞鸟对此不置可否,大敌当前,他们随时都有灭族的危险,这种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没睡过。
可是,这也不是需要告诉神威的话,大家都是上过战场的忍者,很多情况一目了然。
“我没想到你会来救我,宇智波斑出现的时候,我以为……”喉咙里仿佛布满了尘埃,发音都变得有些困难。
“我以为,你已经不再把我当朋友看。”
在目前的神威看来,利益确实是大于友情的。
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他都不怎么相信,如果说泉奈让他体会到了亲情的话,那么,还没有人让他体会到爱情和友情。
所谓的朋友,都是不牵扯利益时才有的,但凡牵扯到彼此的利益,被斩断,被背弃,那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会这样对别人,别人更会这样对他。
神威笑了笑,抚了抚飞鸟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背。
“我们两个岂是别人能比的,咱们是同盟啊,我给你杀了日向流光,为你除掉上位的绊脚石,你帮我杀掉宇智波田岛,帮我报仇,还有谁能像咱们两个这样,共同谋划了这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呢?”
此时的神威,笑的有些诡异,就连拍在日向飞鸟手背上的力道都加重了一些。
听到这些话时,日向飞鸟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能够跟神威有这样的不可对人言的谋划,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的计划,这是一种隐秘的亲密感,别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个有。
他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亲密,因这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的绑缚而感到愉悦。
可另一方面,好像他们两个所有的亲密又全是因为这样的谋划,没有别的感情,就只是因为各取所需,所以才分外牢固。
一边快乐着,一边又悲哀着,这两根线来回撕扯,弄的日向飞鸟很难受。
“宇智波斑不知道他父亲真正的死因吧?”日向飞鸟大胆猜测。
闻言,神威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虽然看上去懒洋洋的,可眼底冰封的寒霜却让飞鸟忍不住一怔。
那是克制的杀气。
神威笑着帮他掖了掖被子,皙白纤长的手指抓着被子停在他的脖颈处久久没动。
上半身缓缓倾下来,黑色的发丝瞬间瀑布般的倾泻,落在飞鸟的脸上,痒痒的。
神威带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盯住日向飞鸟。
“唔……”感受到下压的气息,飞鸟小动物一般的,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浑身都僵硬了。
“飞鸟,”神威语调极淡的叫他的名字,“杀宇智波田岛这口锅你替我背定了,不管什么人问你,凶手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即便对方拿着刀片一刀一刀的凌迟你,凶手也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神威……”
“没有幕后策划,只有台前的刽子手,记住了吗?”
这是日向飞鸟第一次从神威身上感受到绝对彻底的危险,这危险的气息一点一点从神威的身上泄露出来,带着溺死人的压迫感。
“你是在乎宇智波斑对吗?”
面对日向飞鸟的质问,神威一下子皱起眉来,被子继续向上拉,严严实实的遮住了飞鸟的脖子。
“听听你在说什么呀。”
“他那样对你,你还在乎他?”
笑容终于挂不住了,神威蹙眉看着身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小东西,隐隐不悦。
“他把你扔在日向四年不闻不问,你只是回去了两年就这样在乎他?”
被子掀开,纤长微凉的一只手抚上了日向飞鸟的脖子,虎口卡在他的喉结上,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的卡在那儿。
“飞鸟,你越线了。”
“神威哥哥,”
“哼~”神威冷哼一声,笑容艳丽却没有半点笑意,“叫哥哥也没用,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心软的臭毛病。”
日向飞鸟盯着这张脸看了许久,慢慢的他似乎是找回了些许理智,紧绷的身体在一瞬间放松,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抱歉,”他颓丧的闭上了眼睛。
神威冷冰冰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
他退回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上,双手不自在的抱在怀里。
他讨厌别人对他自以为是的揣度,这个人是谁都不行。
两人无言,室内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身上很疼,身体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