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撒切尔夫人之后,特别是新世纪以来,保守党内部已经不存在亲欧派了……”
乔·哈里曼有些无奈的对巴伦说道:
“如果旗帜鲜明的表明亲欧的立场,那么恐怕在保守派的内部将会得不到任何的支持,卡梅伦现在需要保守党内部的支持,每一次对欧盟的妥协,都会令他在保守党内部承受巨大的压力。”
她自然明白巴伦的利益所在,而以乔·哈里曼所做出的依附对方的选择,那么肯定是需要执行巴伦的意志,但现实来说,即便是争取避免脱欧公投的发生,在保守党执政的当下,也是非常困难的。
这也就无怪于在巴伦前世的时候,卡梅伦因为英伦脱欧公投成功而辞去首相职务的时候,有人调侃的那句话:
“保守党首相上台时以为最大的问题是管理英伦;他们下台时才明白,真正的问题是管理保守党……”
其实英伦在欧洲一体化问题上的第一次公投最早发生在工党上台之后的1975年,当时进行公投,是为了弥合工党内部在与欧共体关系上的分歧,时任保守党领袖的撒切尔夫人则为使英伦留在欧共体而摇旗呐喊。
后来在保守党重新上台后,撒切尔夫人在与欧洲发展关系过程中越来越持疑欧主义立场——她最为著名的一句话就是“把我们的钱要回来”,当时她是为了迫使欧共体在预算问题上向英伦作出让步……
她还在欧共体的表决制度、社会政策等领域持强烈的反欧立场。
撒切尔夫人的疑欧主义立场当时在保守党内部引起亲欧派的强烈反对,并逐渐失去了他们的支持。
1989年10月,她的财政大臣尼格尔·劳森辞职,很大程度上是在英伦是否加入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问题上与她发生了严重分歧。
1990年,她的亲密战友,前财政大臣、在任外交大臣杰弗里·豪辞职,杰弗里·豪在下院发表的辞职讲话中,一向温和的他以激烈的言辞指责了撒切尔夫人越来越强烈的敌视欧洲的立场,认为撒切尔夫人的欧洲政策危及保守党和英伦的未来。
当时的保守党内在欧洲问题上的严重分歧是导致撒切尔夫人最后辞职的原因之一。
后来梅杰继任首相,他力图从撒切尔夫人疑欧主义立场上后退,但同样受到保守党党内强烈的批评——不同的是,如果说保守党内对撒切尔夫人的批评主要是反对其强烈的疑欧主义,那么对梅杰的批评却是因为他疑欧主义态度不够强烈。
所谓疑欧不绝对,就是绝对不疑欧……
保守党内部在欧洲问题上的分裂公开化,也成为1997年保守党在英伦大选中失败的原因之一。
之后继任保守党领袖的黑格、史密斯和霍华德都是声名远扬的疑欧主义者,尤其是史密斯,更是成立欧盟的《马斯特里赫特条约》的坚决反对者。
而欧盟在这一时期的每一次发展,都会在保守党内部引起更大的争论,甚至引发党内的分裂和议员的叛出——有些议员加入了立场更为极端、以脱离欧盟为唯一目的的英伦独立党,这些成员中例如提特福德、纳普曼、皮尔森、法拉奇、纳特尔等人还先后成为独立党的领袖,而独立党的出现也进步推动了保守党的疑欧主义情绪的发展……
从逻辑上看,1990年撒切尔夫人的辞职本应该是保守党超越撒切尔主义的时机,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在1997年新当选的165名保守党议员中有140人属于疑欧主义者。
这种情况在2001年的大选中得到了延续,保守党变得更加右倾,没有实现对撒切尔主义的超越回到中间道路上来。
在1992到1997届议会中,约有58%的保守党下院议员属于疑欧派,到了2001年英伦大选之后,这一数字变成了令人吃惊的90%。
卡梅伦于2005年当选为英伦保守党领袖后,曾试图降低欧洲问题在保守党议事日程上的地位,呼吁党内停止在欧洲问题上的争吵。
但由于当时欧洲一体化本身的发展以及保守党内疑欧主义力量的壮大,使卡梅伦的这种尝试最终归于失败。
2010年当选的保守党议员中,只有7人是亲欧的,只占到保守党下院议员的2.3%!
在这种情况下,亲欧和疑欧的划分在保守党议会党团内部已经过时——现在已经变成了“软疑欧”(实用主义的)和“硬疑欧”之间的分歧。
“软疑欧”指的是并不原则上反对欧洲一体化和欧盟,但是在县体的政策问题上则可能对对盟持反对态度。
“软疑欧”倾向于支持保留英伦的欧盟成员国资格,尽管在或多或少的意义上认为应该就成员国的资格进行重新谈判。
“硬疑欧”是指从根本原则上反对欧盟和欧洲一体化,主张放弃欧盟成员国资格,硬疑欧派倾向于认为英伦的欧盟成员国资格问题是不可以谈判的,谈判就意味着妥协,也就意味着在某种程度上对主权的背叛,无论能够相应地从英伦欧洲伙伴手里得到什么样的让步。
尽管卡梅伦领导下的保守党议会党团中绝大多数是软疑欧派,但硬疑欧派也占到了后座议员的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