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君·刘断断续续说了很久,敏泰在勿街慈善会那位慈眉善目的尼古拉斯·郑先生引荐下,认识了一名美国医生。
最终她禁不住这位美国医生的循循善诱,最终同意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并以5000美元的价格将其“交给”领养机构。
“你认识那名美国医生吗?”丹尼问道。
怡君·刘摇摇头,“我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一般只在周四才会出现在诊所。”
“所以后来敏泰反悔了是吗?最终来自本能的母性战胜了一切,在怀胎十月最后的日子里,这位母亲只想留下自己的孩子。”丹尼说着将桌上一盒餐巾纸都递给了女孩。
“是的,我劝过她不要做傻事,他们都是一伙的,我们斗不过那些人的,可敏泰想要躲起来,那天她来找我,我把自己这些年攒的1500美元都借给她了,让她先生下孩子再说。
可是尼尔森·周却找到了我们,他们试图强行将她带走,之后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幸好有那位好心的警官路过,不过敏泰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她现在住在哪里,我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她的电话一直关机。”
怡君·刘的眼泪流个不停,让丹尼这个大老爷们颇有些狼狈,他擅长的是惩凶除恶,应付一个哭泣的女孩就略显笨拙了。
“嘿,听我说。”杰克从皮夹内翻出自己所有的现金,感觉有点不太够,又对着丹尼伸伸手,将他身上的现金也搜刮了个干净。
“这些钱是借你的,去皇后区找個安全点的旅店先待着,隔一段时间就给敏泰发个消息,就说尼尔森·周已经死了,警察可以为她和她的孩子提供保护,如果她回消息,直接打我电话,其他任何话都不要说,明白吗?”
为什么我有种糟糕的预感,那些熟悉周围环境的帮派分子会比我们先找到她。”
杰克走到路边停车位,却没伸手打开车门,而是靠在车边和丹尼小声商量着,要不要先从那个医生处入手。
杰克注视着阳光下人来人往,依旧繁华的勿街,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杰克也觉得这事儿难办,开始尝试代入敏泰的处境进行推理,“她手头还有点钱,但为了孩子和之后的生活,应该也不会乱花,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各处的‘Gongxifong’。
丹尼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勿街,有些发愁,“她们都是非法移民,我们甚至连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中国城’这么多人该去哪里找,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她还在不在曼哈顿区。”
“不管怎样,至少我们搞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快要临产的准妈妈,无论是为了灭口还是为了那个即将生下来的孩子,那些帮派分子都不会放过她的。”
杰克说完递给她一张自己的名片,又抄下了敏泰的手机号发回作战中心,朱巴尔会安排人对这个电话进行追踪,如果对方开机第一时间就能通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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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案子让我感觉恶心。”走出酒楼,丹尼踹了一脚路边的纸箱,颇有几分意难平。
“我爸爸为什么会在这里?”
见丹尼惊讶看向自己身后,杰克也下意识回头,只见不远处弗兰克·雷根正和几名身着长衫的华裔老人告辞,迈步走出一栋不起眼的黄色小楼。
黄色小楼门楣上有一个模糊不清的红色牌匾,用繁体中文写着五个字,“X门XX堂”,牌匾上方还有黑底标志,标志是上面一把打开的圆规和
“方便送我回一趟警局么?”弗兰克见到两人似乎并不意外,笑呵呵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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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杰克开车,不过副驾此时坐着的是弗兰克,丹尼这个孝顺儿子就只能委屈的挤在地狱猫那狭窄的后座了。
“所以尼尔森·周的死真的是如同杰克所说的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丹尼疑惑的看向杰克。
“打扫房间。”难为杰克想了半天,才想了个和清理门户类似的说法,但依旧没能做到信雅达。
“他们当然不可能直接承认,事实上你爷爷出面的效果可能更好一些,他很擅长听懂那些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话,那些中国人说话太喜欢绕圈子了。”
弗兰克颇有些意外的看了身旁的杰克,“你是怎么猜到可能是那些老家伙派人动的手?”
“这并不难猜,以勿街为中心的旧‘中国城’区域已经逐渐没落,很多新兴的帮派都在法拉盛争夺地盘。
我查过相关资料,新世纪之后,尤其是2010年的‘白衣行动’(OperationWhitesuit)之后,联邦境内那些传统的帮会势力几乎全部洗白上岸,很多曾经被视为‘三合会’旗下的堂口也都消失不见。
真正的‘三合会’势力,早就在纽约销声匿迹了。”
杰克所说的“白衣行动”是FBI的一次卧底行动,针对一个活跃在加州,名为“虾仔”的华人黑帮头目以及一名华裔余姓的加州参议员。
结局是“虾仔”被判了2900多年的监禁,那名华裔州参议员也认罪服刑,曾经威名赫赫的三合会至此在联邦几乎销声匿迹。
当然真正的原因杰克没法说,真正的时间节点其实比2000年还要早上3年,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