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息来自于四人在晚餐后的闲聊,被布拉克斯顿直接带回旅馆休息的艾莉雅终于恢复了过来,向大家介绍了一些本地的情况。
虽然面色依旧憔悴,但在得到杰克会尽全力查明真相的保证之后,女孩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杰克趁机向她询问了关于那位猎人科里·兰伯特的故事。
科里曾经有个女儿,叫做埃米莉,和艾莉雅的妹妹娜塔莉曾经是最好的闺蜜,两个女孩一样大,几乎形影不离。
三年前埃米莉在一场派对上失踪,数天后尸体才被一名牧羊的少年发现,就在距离科里家房子20多米外的野地里。
“所以,在那个女孩身上究竟发生什么?”简双颊酡红,她之前被冻得够呛,杰克要了一瓶威士忌,给她倒了一杯。
艾莉雅摇了摇头,“没人知道,狼群已经毁尸灭迹,最终是依靠DNA检测,才确认尸体身份的。”
“在那之后,科里叔叔卖掉了他在滑雪场的运动用品商店,成了一名职业猎人。”
说完她眼中再次泛起泪光,布拉克斯顿给她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点果汁,艾莉雅排斥任何酒精饮料,这来源于她曾经的生活经历。
杰克知道在这个国家,酗酒问题是个堪比毒榀泛滥同样严重的问题,而在印第安人中,酗酒问题在这个基础上,被以倍数放大。
在印第安人的传统文化中,很多致幻物被用来当做沟通神灵的工具,譬如烟草,蘑菇,以及某些动物的分泌物。
但在白人尚未到达美洲之前,被封闭在这块天许之地的原住民们,依旧还在缓慢得发展自己的文明,甚至尚未点出蒸馏这个科技树。
因此当印第安人用皮毛从殖民者手中交换到白兰地,朗姆酒这种“烈性饮料”之后,事情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有一种说法是,因为数万年的隔绝,印第安人的基因导致他们天然缺乏对酒精的分解能力,这使得他们对烈酒的不耐和上瘾性比其他人种更严重。
于是原住民将烈酒这种喝上几口就能飘飘欲仙的东西视为了神物,至今,北美的苏族人还将烈酒称为“niwakan”,意为圣水。
而到了现代,在美洲,尤其是北美地区,对已经被彻底边缘化,被“圈养”在保留地中,生活毫无希望的印第安人来说,酒精就成了最好的安慰剂。
如今在这个国家中,大概有8成原住民有酗酒问题,四分之一的婴儿生来就有胎儿酒精综合症。
艾莉雅的父辈亲人中,有两人死于酗酒引起的肝硬化,三人死于醉酒后的交通事故,这就是导致她极端排斥酒精的原因。
不想进一步触及女孩痛苦的往事,杰克嘱咐布拉克斯顿照顾好未婚妻,约定明天上午一同前往艾莉雅的父母家,便和简一同出门购物。
毕竟一想到自己穿着一位已故女孩的衣物,简就感觉浑身不对劲,倒不是有什么类似东方文化中的忌讳,而是想到了那位印第安老妇人当时眼中的不舍。
简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那一家人善良,虽然很不情愿,但面对衣衫单薄的自己,他们依然拿出了已故孙女的衣物给她换上。
而杰克也理解了,当简换好衣服出现在科里·兰伯特面前时,他眼中那种复杂眼神的由来。
在镇上商店买齐全套的保暖衣物,简直接换上,然后特意找了一家干洗店,将换下衣物送去干洗,并再三嘱咐店员要小心处理。
回到旅馆时间已经不早,杰克将简送到房间门口,打个招呼就准备去睡觉,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进来喝一杯吧。”
简似乎酒意未消,脸颊上依然挂着红晕,看上去比白天多了几分娇媚。
“额还是不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杰克在心中默默的将某个单词换成复数。
简表情一僵,扶着门框的手滑了下,随即咬牙切齿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是想和你聊聊这个案子。”
“啊,抱歉,抱歉。”杰克连忙道歉,不管是不是误会,他刚才的回答对女孩而言都有些伤人。
小旅馆的房间并不大,布置得也很简单,除了一个颇有当地特色的夸张酒柜,和普通的酒店区别并不大。
简进屋打开暖气,脱掉外套,给杰克倒了一小杯威士忌,便疲惫的将自己的身体埋进沙发中。
“来这里之前,我做了一点点小小的调查,虽然很匆忙,但你知道吗,在联邦的失踪人口统计数据中,原住民妇女是不被计算在其中的。”
杰克没有接话,只是将酒杯放在手中缓缓转动,静静听着她的叙说。
“而我能找到的最近一份关于她们的报告是十五年前的,上面写着,在这个州,有三分之一的印第安妇女曾经遭受过姓侵,而对她们施暴的人中,有96%是非印第安人。”
“而我只是个被派到这里执行一遍行政流程的菜鸟,也许到了明天,上面就会一个电话将我召回拉斯维加斯”
简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微不可闻,等杰克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轻轻的打起鼾声。
“如果这个世界能多一点像你这样的‘圣母’就好了。”
杰克感慨了一句,将熟睡的女孩抱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