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户奏(1 / 3)

封敛从医院里苏醒,他被小林杉子的父母,也就是他的祖父母接回了早苗家,小林佑介的父母去世的早,于是他的监护人变成了早苗贤人和早苗惠。

他的祖父母很疼他,小林夫妇的葬礼由他们一手操办,车祸的赔偿事宜也请了专门的人员进行协商,葬礼过后这对老人的头发也花白了不少,但是为了外孙还是打起精神努力生活了下去。

四年时间很快就过去,封敛成为一名国中生,今年的假期他应朋友邀请前往了新泻。

车祸已经过去四年了,小林杉子的每句话封敛都记在心里,他不再回想前世的事情,认认真真的经营自己的生活,他努力锻炼认真学习、学画画打棒球,一点一点充实自己。

他升学择校结交朋友积极让自己融入这个世界。

或许曾经他对这个世界还还怀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即使重获新生,却依旧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膜。

他伸手去撑开这层膜,即使膜变得无限薄,但膜依旧存在。

不过,那层曾经将他与世界隔离的薄膜早已被小林杉子撕开了,她把这个格格不入的孩子带到了人前,给了他追求自由的权利。

神户奏直是封敛在国中的同班同学,他们也是绘画部的社员。

因为神户说他的家乡,新泻这边还有大片的茶花在开放,所以邀请封敛来这里写生,封敛想了想就同意了,他挺喜欢画花的,于是和祖父母说明缘由之后,他坐上了前往新泻的电车。

他不爱热闹,特意找了最角落靠窗的位置,他喜欢看风景,陌生的景色印在他的眼瞳上,又如流光般退去,电车停了一站又一站,路人来来往往,他始终不腻。

而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正隐秘地注视着他。

川又伽椰子躲在人群后方,隔着一整节车厢的人,激动的注视着封敛。

她很久之间就上车了,上车后发现就自己经常坐的位置被其他人占用了,这种事也常有,毕竟电车是大家都能使用的,以前也总会遇到这种情况,可这次却和以往不同。

现在坐着那个座位的人,对伽椰子来说,是个很特殊的人。

伽椰子已经观察他很长时间了。

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伽椰子始终记得那个晚上陪伴着自己的那只温柔的手。

是他吧,那个叫小林俊介的男生……

——可以的话,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四年前,他对自己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伽椰子至今为止还字字不错地记着。

毕竟那是从四年,唯一一句,对伽椰子散发着善意的话

还有……

小林的妈妈还好吗?

还是那么温柔美丽吗?

随着黑暗的日子逐渐增多,小林夫人曾经给予她的温暖被日复一日的回味,每个害怕发抖的夜晚她都会想起那位温柔的妈妈。

其实伽椰子也不确定这个男生是不是小林俊介。

毕竟当年在医院里她也只见过小林的半张脸。

还是不要期待为好,这些年她也刻意寻找过和小林相像的男生,无一例外都认错人了。

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也思考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小林,但是每当她想起小林俊介的时候,总是忘记不了小林衫子的拥抱。

温暖的、像云朵一样轻柔、舒服的。

所以伽椰子确定,她不是喜欢小林俊介,她只是想通过小林俊介再见一次小林杉子,再见一次那个给予她温暖的人。

也许幼时她还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总会被区别对待,但是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自己不被欢迎,无论是孩子还是大人,人们对讨厌的存在总是格外冷酷。

终点站的报点声响起,伽椰子回过神来,那个疑似小林俊介的人就已经离开了,透过人群她看见了男生的背影,伽椰子着急的追上去,可是人潮流动间,那个人就消失了。

算了,也许那只是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吧。

伽椰子安慰着自己,刻意忽视掉心底的失落。

封敛和神户约定好在新泻站的出站口等候对方,但是封敛左等右等就是看不见神户的身影。

也许对方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封敛看了看手表,决定还是去看看对方说的山茶花,毕竟来都来了,就当是独自出门旅游吧。

提起旅游他就会想起那次的北海道之旅。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从医院苏醒,还是参加葬礼,封敛都想不起来那时的画面,听医生说,人在痛苦到某个节点的时候,会忘记那段痛苦的回忆,也许他就是这种情况吧。

有时候他就会想,自己这个样子生活算是小林杉子说的那样吗,他对未来没说什么规划,但是他记得车祸前小林杉子说的话,她希望自己成为老师。

所以封敛现在就努力地学习,如果是小林杉子希望的,那么他一定会做到。

询问了路人得知了有山茶花开放公园的方向,他背着装有写生板的背包晃晃悠悠走了过去,等他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公园里没什么人。

封敛随便坐在一个石头上掏出写生板就开始画了起来。

他喜欢画画,他画花、画树、画建筑……什么都画,这个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