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兰波一直是法国异能者公认的怪胎。这种奇怪表现在很多地方,比如,他对同僚发来的聚会邀请敬谢不敏,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写一些他自己才懂的诗歌。
有时,他感觉自己和这个圈子格格不入,他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如此热衷于社交,喜欢在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面前夸夸其谈,大聊特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他想了一下要是自己面对被人围着倒酒可能会有的反应,估计会冷着一张脸拒绝吧,他没有酗酒的习惯,偶尔喝一两杯也只是当做消遣。
他偶尔会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酒吧里,看着零星的几个人,隐隐有种孤独的感觉。
那时候他还没有几个交心的朋友,酒肉朋友倒是不少,兰波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塑料,也从不对他人吐露心事,他的忧郁和愁闷都发泄在了他的诗歌之中。
他喝的最多的一次,是在执行某个违背他本心的任务之后,那晚兰波烂醉如泥,他仰躺在快要倒闭的酒吧的桌子上。
他不愿与那些自诩上等人的家伙为伍,也不想迷失在纸醉金迷的物质中,但自从来自穷乡僻壤的他第一次踏上象征财富和时尚的巴黎之后,他就别无选择。
但喝酒只是一种情绪失控之下的放纵,等他醉倒又从廉价住房里醒来之后,几乎头疼欲裂,身边还有一张欠条,上面的字迹他认得,是莫泊桑,这个人在欠条上狮子大开口,明明只是随手找个地方把他一放……
反正这钱他是不会给的,他又不是什么冤种。
莫泊桑不同于兰波,他出生在贵族家庭,从小就过着优渥的生活,后来拜法国代表超越者之一的福楼拜先生为师,人生就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
而兰波人生的前十二年都生活在一个叫夏尔维勒的偏僻小城,那是个无比愚昧的地方,他无数次在自己的笔下表现出对于家乡的贬低和厌恶,这份反感更让他毫不犹豫的逃向了远方巴黎。
这个极具冒险欲和叛逆心的少年最终选择逃离了那个让他感到压抑的地方,来到巴黎的时候,兰波才不到十三岁。
还在家乡的时候,他做过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其中就包括在墙上书写“杀死上帝”,这让身边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坏小子,不敬上帝。①
他做出过三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决定,第一个是离开家乡远走高飞,第二个是接下那个调查特异点的任务,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第三个决定紧接着来了。
他一路杀死了不少畸形的实验体,它们无一不有着人类的身体特征,跟其他生物的器官或特点混合在一起,显得非常狰狞猎奇。
怪物的攻击性很强,看起来很危险,倒下时,却露出解脱般的释然神情——说实话,要从这种变形的面孔上看出神态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兰波也是在击杀数十个怪物之后才发现这点的。
…毛骨悚然。
显然,这里是一个非法实验基地,或许里面还会有更多危险。
但兰波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他继续深入,各种让人升起怒火的画面映入瞳孔,这个基地的主人无疑是个变态科学家。
兰波这种天生具有艺术细胞的人对于他人的痛苦总是能够更加敏锐的感知,他想要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的感受,尤其在听到怪物死前的如婴儿般啼哭的声音时,到后面,他几乎被一种怒意驱使着前进,在心里为无辜之人默哀。
越往里,向他攻击的生物就越强,而从外表上来看也可以说是怪物了,这些怪物看起来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次元的物种,长得无比恶心。
但外表再让人反感,兰波也不会对无辜的实验体产生厌恶,他们失去生命特征时,所表现出的复杂情绪让兰波清晰的认识到他们的原身。
这到底是和什么物种融合出来的怪物?
兰波注意到怪物的强弱变化,将他们安排在这里的人似乎在设计一档真人惊悚版恐怖游戏,哪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让兰波直皱眉头。
但他也不会就此退缩,【彩画集】切割出的金色亚空间将异能的主人牢牢包裹起来,以应对最终的Boss,想也知道里面的东西会让他的精神和肉丨体受到巨大的冲击。
…确实也是极大的冲击,兰波震惊的看着这仿佛是造物主的杰作的面庞,不仅是因为对方出色的容颜,也有闯入这里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有关。
他以为会和一种丑到掉san的怪物战斗,结果事实他见到了有生以来见过最符合他审美的人之一。
这种金灿灿的华丽感觉,兰波可耻的心动了,他能不能把对方直接带回去,然后声称这是他远房堂弟,再养起来……
尤莱亚从另一端的监控室看到了正在经历挣扎的兰波,后者表情接连变幻,简直像条变色龙。
他很不道德的笑了一声,对方现在还很青涩,如果不干涉的话,很难说会怎么选择。
尤莱亚还是选择推了一把,他绿色的瞳孔闪烁着监控屏幕反射出的微光,在这个最为完美的实验体边缘代码里输入了一行文字:
“…亲友……带我走……”
尤莱亚脑补了一下兰波被美颜暴击的反应——鼻血会流出来的吧,魏尔伦这家伙确实长着一张让人很难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