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5)

四季春宅,海棠未雨,梨花先雪,原是春已经顺上枝头。

昨夜宁王夜闯侯府被罚在鹿台,后又因律法出纰漏死了不少人,圣人大怒,一连折去宁王不少在朝中的人。

赵凿杵立一旁,出头等候主子洗漱完出来。

珠帘撩起,碰撞出清脆汵汵的声音,脚步声缓慢行来,落座至案前翻开上面摆放的书信。

顾蕴光耷拉着眼皮,懒散地往后倚靠,长腿交叠,上下觑着信上的字。

倏的一下,他轻笑出声。

赵凿好奇地小心翼翼抬眸偷看,见主子看起来漫不经心,实际玉面上浮着戏谑,还有似不屑的轻蔑。

“看来这礼送大了。”顾蕴光噙着笑,将信折上压在书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屈叩在扶手上。

“赵凿,送回去那人如何了?”

赵凿如实禀明。

顾蕴光闭眸颔首,冷峻的面上看不出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案上,随意敲出响动。

诸侯朝拜,各方府主不日便会到达京都,进贡朝廷,禀明历年。

想到此处,脑中忽闪过那张倔强不屈的脸。

“东西寻到了吗?”他闭着眸,声线惺忪地询问。

自上次毒发一次后,许是体内残留的毒素并未压下去,时刻会产生困顿,而小蛇至今还未醒来。

赵凿一脸惭愧,图璧是寻到了,但一同丢失的东西还没有寻到。

“爷,奴已经加大力道在寻了。”赵凿现在甚至连罪都不敢请。

顾蕴光并未睁眼,也未发怒,轻叩扶手的手指微顿住,随后再次垂下,发出沉闷的声响。

室内静寂,此时从外面匆忙行进来一下人。

“爷,不好了,太子出事了!”

顾蕴光睁开眼,眸中清明毫无浑浊,沉默听完下人的话,站起身往外行去。

赵凿赶紧上前跟着,顺便取下一旁的披风,追上去给他披上。

疾步出府,顾蕴光翻身上马,持着缰绳赶往太子府。

太子府如今也乱做一团,圣人刚从此处离去,后脚顾侯爷又至。

太子妃执着帕子拭去眼角的泪,忙唤人将顾侯爷请进来。

片刻,一袭玄裳锦袍的顾蕴光冷峻着面行进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帕子擦拭着手,然后行进内殿。

“太子殿下如何了?”他上前觑看榻上躺着的太子,转眸问向一旁的太子妃。

太子妃擦拭眼角,“太医已经看过了,倒是无大碍。”

只要人不死在此时,那便没有关系。

顾蕴光颌首,席地坐在垫上,听着太子妃语气忿忿地说着。

“都怨殿下自己,同我说道是前去外面听小戏,谁知竟是贪念美色,独自一人跑去沈府,然后在沈府遇害。”太子妃搅着手中的绢帕,眼底惧是怨怼。

太子好色也不是一两日了,但这次翻在沟里去,还让她出了这般大的丑。

“这次更好了,沈千是个阴奉阳违的,太子出事竟隐瞒不报,这不是欺君,这是要弑君啊!”

“阿姐,慎言。”对面的人冷静听完,面上并无波动,连声线都是无情的冷然。

太子妃闻言才顿时清醒,此处是太子寝殿,虽太子还尚在昏迷,但万一被听去,恐生不好影响。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吩咐一旁的侍女好生照顾着太子。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花园中,再将周围的下人屏退远些。

此时太子妃才敢在他的面前哭诉。

“蕴弟,你不知姐姐在这太子府上过得度日如年,太子好色又荒唐,昨儿个将那大臣女玷污了,今儿个又跑去旁人府中偷香。”太子妃哭得不由自己。

顾蕴光垂眸听着,并不置一词,太子荒唐的也并非这一件事。

不过此次之事倒是有些意思,他倒是没料到沈千竟这般大胆,太子出事,他竟将事情压下不报。

圣人虽对沈千宽厚,但与沈千到底不是君臣,圣人也早已经觊觎沈府富贵甚久,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蕴弟。”太子妃哭诉完后,擦完泪,又恢复往日端庄,但却将语气压低:“这些年在阒关前可还好,之前听言你在回京路上重伤失踪,身子现如今可有大碍?”

“无事。”顾蕴光回道。

听见他道无事,太子妃松一口气,“无事便好。”

两人皆是被送进京都的质子,她此生是无望回去了,但顾蕴光却不能一直困在京都。

两人又道了几句旁的话,便有侍女来报,说是太子已经醒来,但瞧着不太正常。

太子何时正常过?

太子妃扶额苦笑,然后领着顾蕴光往太子寝殿行去。

相隔甚远便听见里面传来杂乱的声音,拐进内间,果真见太子身着一身雪白里衣,赤着脚往外跑去,神色慌张又带着痴迷。

那些侍女根本就拦不住太子。

太子一脸兴奋地跑至门口,恰好撞上进来的太子妃,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敢拦着孤,信不信将你们都砍了!”太子呲牙咧嘴地抬头。

先见的是太子妃,眉头下意识蹙起,还欲说些什么,又瞥见身后神色沉默的青年。

太子一见顾蕴光,脸上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