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又凶狠地道:“去死!”
喉咙如之前手指般一疼,这次他却忍不住发出古怪的闷哼,既失控,又矜持。
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师知苧用唇含住,用牙抵住,如同疯了般地撕咬。
似是心中怀着戾气,不要命也要将他咬死。
不仅要咬死他,她还将手按在他伤口处,指尖连同衣裳下陷被洇得湿漉漉的。
她果然猜对没有错。
这个男人总是穿这般宽松的衣袍,伤口定是藏在衣袍下。
她要按死他!
要他也尝尝疼痛的滋味!
尚且还未愈合的伤口崩裂,两指深陷血肉中用力抠挖,带出湿淋淋的黏稠血腥。
她听着男人忍不住疼的沉闷喘息,也感受到了病态般的快感。
齿下用多少力气,手指便用多少力气。
师知苧疯狂的动作被抑制住,后颈被捏住,大掌顺着扣住下颌,将她的唇被迫着张开。
顾蕴光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唇角的血,还有尖锐的牙齿,如同丢弃破布般随手扔掷一旁。
巨大的冲击让师知苧落在地板后滚落一圈,无力地喘息地看着倒在台阶上的人。
她勾着染血的唇,弯起剪秋的眼儿,透着无声的挑衅。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她竟还有力气反抗。
待到回神时已见主子雪白的衣袍,腰腹处被染红一大团。
顾蕴光本就透白的脸,血色尽褪,目光却清冷的与羸弱喘息的师知苧对视着。
看出了她藏着的恶意和挑衅。
蓦然,他也笑了,嘴角勾起,眸中半分情绪也无。
很好,从未有人接二连三地敢挑衅他,这女子倒是第一个。
众人回神后上前去搀扶。
“除了她,都滚下去。”顾蕴光坐在台阶上,手按在腹部的伤口上,声线冷凉。
屋内的人不敢停留,很快便退了下去。
此刻立在外面的赵凿见此,心中咯噔一声。
他左等右等,人没有出来,反倒先将这些侍女等出来了。
这些侍女出来作何?
赵凿心有不安,随手拉了一个问道:“爷与那女子在里面是发生了何事?”
被拉的侍女垂着头,如实道来。
赵凿听完后,心中只觉得完了。
这师三小姐可当真是不怕死的英豪,主子本就对身上的伤芥蒂万分,如今她还上赶着去挑衅。
这不死,也该脱层皮吧……
如此想着,赵凿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脚不停地焦急踱步,脑中疯狂想着该如何将师知苧救下来。
此刻阒寂室内,缭绕的暗香压不住弥漫浓重的血腥。
顾蕴光抽出架上的长剑,神色冷然地行至前方,寒意森森的剑刃指在她的额上,稍微用力便冒出细小的血珠,如同造物主点上的赤红朱砂。
“不可否认,你这般神情的确教人忍不住心生怜悯。”他居高临下地盯着胸膛不断起伏的师知苧,眸光平静,如实地说道:“但,我一向厌恶被人戳至痛处。”
师知苧嘴角讥诮地扬起,丝毫不畏惧额上稍有不慎,恐怕就会将她头颅划开的寒剑。
“实话说来,折辱秦照并非是用女子就能侮辱得了的,他自私自利已成了习惯,恐怕转头便忘记了。”
冷静的言语中带着对情爱的不屑,与轻视的态度。
顾蕴光目光落在她的眼上,剑刃微抬,看着那滴朱红的血流下,似被割裂的两幅清冷美人画。
他殷唇嗡动,带着不可忽视的可惜意味:“臣服我的人挺多,其实也不缺你一人。”
“所以……”
“爷……爷!”外面的赵凿突然连滚带爬,一脸慌张地出来,将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顾蕴光视线掠过师知苧,落在赵凿生身上,长剑倏然一收地插入地,身微倾地将手肘搭在上面。
赵凿闯进来时,看见地上如破布般的师知苧,还有那剑指的寒剑,魂儿险些都吓飞了。
“赵凿。”
赵凿还来不及庆幸自己进来得及时,耳畔便响起主子冷然的声线。
他连忙以头抢地。
顾蕴光含笑地望着,腔调温和无害:“你最好是有正当理由。”
赵凿身子抖了抖,寒意从脚底一路蹿至背脊,涌上头颅,后悔再随之蔓延。
事已至此他就算是没有正当理由,也得要编一个出来,不然等会儿,他可能要去陪师知苧躺在地上了。
“回爷,太子殿下传来消息,道宁王于璀英露会见陈大人,意图更改牢狱死囚律法……”赵凿转着脑子说着。
上方并无回应,视线却如同一座巨大的雪山倾轧,将他的身子压得越发往下了。
哪怕赵凿不去看,也知晓此刻主子是什么表情。
杀,还是不杀?
不够,这点消息完全不够。
念头浮现在脑海,冻得他浑身发颤,嘴比脑子快还不怕死地继续道:“爷,还有,听探子说陛下让宁王监工南河被冲垮的河堤。”
这话一出,可算是寻到了主子的在意之处,重山般的压迫感消失。
赵凿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