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脖子扯着她起身,“你多大?是定了婚,还是家中有血亲在等着你?明明如此惜命,却为了血亲或是情郎一类无用的东西出来奔命,值得吗?还是做梦都想爬回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呢?”
“说话!”
他摇着她的脖子,殿外渐起电闪雷鸣,显得他好似阴鬼一般可怖,“真可恨,看到你这样想活着我就觉得可恨,金鱼也是,你也是,你们都——”
“没有情郎,”邱绿的声音发着因窒息而产生的颤,“也没有血亲,我......”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邱绿的头发全都散了,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也不在乎了,她只是双手往上,也紧紧掐住了他的脖子。
哪怕力气其实如猫抓人一般。
“我只有自己一个人,我惜命,想活着......不可以吗?”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
她只是觉得,不努力活着,很对不起吃过那么那么多苦的自己。
不可以吗?
只为了自己的生命拼命,这不可以吗?
邱绿只感觉头脑一阵气血上涌。
她拼了命的想要咬些什么东西,咬他的脸,咬住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痛。
他欺负她,她去死都不让他好过。
明玉川凤目微怔,刚松开她的脖子,却见她直直朝着他过来。
她细瘦无力的双手松松掐着他的脖子,他垂眼看着她,直到她用力咬上他的唇畔。
咬在侧边,偏了些,却用了极大的力气,死死咬着不松开。
两人相贴的唇畔沾染上一片血腥,明玉川最厌恶疼痛,忍不住皱起眉,正要推开她,她却已经身子往后晕了过去。
血顺着唇畔落下来。
明玉川用手擦了,他看着手中沾染上的猩红,又皱眉盯着那晕过去不知死活的女奴唇上的血。
他的血。
他凑过去,指尖浅浅摩挲过她的唇,目光些微复杂,将他的血沾在指尖上描画着她的唇,又将自己的血送进她唇中。
*
邱绿猛地从梦境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四下隐隐有光亮。
外头的雨声依旧不停淅淅沥沥,不知过去多久,她只觉得脖子疼得厉害,头也晕,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活着,正要不管不顾的从榻上爬起来,就觉得自己腹部搭着一只冰凉的手。
那只手抱的很紧,像是想要嵌进她的皮肤里一般紧缚。
邱绿微愣,转过头,对上一双盯着她不知有多久的凤眼。
他眼眶有些红,墨发片片缕缕垂在面前,却掩不住面庞的阴美。
尤其今夜殿外雨声淅淅沥沥,少年简直像从殿外那口石井中爬出来专为吸人精魄的鬼。
“你醒了。”
他说完这三个字,露出个颇为怪异的笑来,内勾外翘的凤眼浅浅弯起。
邱绿从以前就觉得他的笑让人很不舒服,如今更觉得看了阴森。
她紧紧抿着唇,盯着他不说话。
“太好了呢,你我都没有死,”明玉川浅浅笑起来,他贴近了她,“绿奴,我夜里吃多了东西,好不舒服。”
“关我什么事?”
邱绿声音沙哑的厉害,她什么都不想管了,瞪了他一眼,就把眼睛闭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绿奴,都怪你我才会吃那么多,好不舒服,绿奴,”
他喋喋不休的用那温顺的声音在她耳畔说着话,“绿奴,你要睡了吗,绿奴,你和我说说话嘛。”
“怎么不理我,和我说说话,”他在她耳边哭起来,“绿奴......”
邱绿忍无可忍的睁开眼。
对上他一双连一点泪意都没有的凤眼。
见她睁开眼睛,他凤目又弯了起来,笑得极为恶劣,邱绿对这个喜欢耍人玩的神经病一点耐力都没有了,“殿下。”
“嗯?”
你有病?
邱绿在心里骂他。
他妈的。
想掐死他。
她视线从他一双弯弯的凤眼往下移,忽的发现了一点怪异。
明玉川的下唇像是破了,血珠凝固在他的唇上,他皮肤本就苍白,越发显得那处的血猩红刺目。
邱绿一点点皱起眉。
把她掐晕了就跑去和别人厮混,神经病?现在躺在她身边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邱绿更嫌他了,想起她知道的那些奴隶们被发卖后被主人为所欲为,邱绿甚至觉得他很恶心。
“你都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