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八个能干耐苦的奴随过来供殿下差使。”
里头忽的一静,过了片刻,“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像是什么瓷器碎了一地,碎片哗啦啦从竹帘里头砸出来,摔了老远。
杨公子跟阿殷不吭声了。
邱绿几乎被周围一种浓浓的恐惧情绪所笼罩。
但隐隐的,她感觉到一点东西。
像是愤怒,说不太清,起伏且复杂,极为浓烈,这点异样,要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对面的竹帘,又极快的与众人一般垂头不言不语。
“多谢阿荞,”
里头,传来静静一道声音,深夜之间,阴阴柔柔的调子泛着股森寒,直往人心底里钻,
“你跟阿殷,总是一直记得我。”
“阿荞不敢,”杨荞说话的语调很亲密,一口一句自己的小名,只是声音有些止不住的泛颤,“记得殿下是应该的啊。”
又是一段停顿。
“呵呵呵......”
竹帘后头的人像是才听见,发出意味不明的轻笑声,声音却半分笑意也没有,
“是呢。”
竹帘线绳被一只惨白的手冷不丁往下用力一扯,拉了起来。
众人将头磕的更低。
从进金云台开始,邱绿就闻到一股极为浓烈的花香,竹帘一拉上去,那股浓烈的花香当即散了出来。
像是熏香,熏得极浓,浓到让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步,像步入一座虚假的腊梅花林,被这香味紧紧缠裹,压抑到喘不上气。
邱绿本就头晕脑胀,闻这浓烈香味,不免皱眉。
她听到有人走过来,走的很慢,而且一只脚像是有些不稳,停在她们面前的却有两个人,一人穿布鞋披白袍,另一个肤色惨白,提着金云台内唯一的灯笼,枯瘦苍白的脚下踩着木屐,有湿黏黏的血从他踩着的鞋底黏下来,顺着木屐不断往下滴落。
“抬起头来。”
杨荞、阿殷和什么都没想的邱绿抬起了头。
邱绿:......
邱绿身子微僵,瞥见旁边那七个依旧跪地不动的脑袋。
不是。
也没人告诉她抬头是只让杨荞和阿殷抬头啊!
杨荞跟阿殷的目光朝她瞥过,尤其阿殷,邱绿感知到他身上凝聚出一团极为幸灾乐祸的情绪。
邱绿压着心里的怒火与不明的惧怕,双手攥着衣摆,一点点颤颤抬起眼。
正巧对上对方正一动不动凝视着她的眼珠。
只这一眼,邱绿被吓了一跳,瘆出满身鸡皮疙瘩。
人美到一定程度就会显得吓人。
尤其此人,在天黑之夜里松松垮垮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锦袍,一头齐小腿的黑发未束,就这么垂落在肩头,惨白的一张脸无一丝表情,唇却红,眼浓黑,像是志怪小说里才会出来的,那种极为瘆人的山野精怪修出的美艳人形。
他纤细苍白的两手,一只提着宫灯,一只扯着垂坠的墨发,扯得头都往一片偏着,却像是不知痛,用力扯着头发,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邱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