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3)

璧合 法采 2331 字 8个月前

滕家,外院书房。

滕越随手翻了翻京城刚传过来的邸抄,不出意外的,又有人攀附那位九千岁升了官,如今吏部几乎成了他一手执掌,谁升谁降,只凭他一言而定。

这般邸抄看得人摇头,滕越叹气,放去了一旁。

这时,侍卫唐佐到了窗外,“将军,今日黄家出了些事。”

“黄家?”滕越讶然,叫了他进书房说话,“黄家出了何事?”

唐佐脸色不太好,“属下听闻,黄家今日急急请了大夫上门,说是黄老太君昏倒了。”

黄老太君寿宴时还好好的。

“这是什么缘故?”

唐佐脸色更尴尬了,他把打听来的事情前后说了。

“... ...那丫鬟就是杨家带去寿宴上摔碎了盆景的那个,如今她跳了河,外人都这是生生被污名逼死的,其实做了错事的另有其人... ...黄老太君最是积德行善的人,早间听说那丫鬟因着寿宴上的事死了,连道两声‘作孽’,直接昏了过去。”

滕越听着只觉头疼,摔了盆景这种小事,怎么就闹成了这般。但他却见唐佐脸色更加古怪了,似有什么话还没说尽。

滕越突然心下一跳,“那摔碎了盆景的人,到底是谁?”

“将军,属下也只是听说,未必是真... ...”唐佐低声开口,“他们说... ...是咱们家夫人。”

滕越倒吸一气。

*

一早出现在城门外的事情,半日的工夫满城的人都在说起此事,眼见的、猜测的,真的、假的,全都混作一谈,成了当日西安府最热的传言。

邓如蕴自然也听说了。

秀娘听到外面胡七胡八的传言,说什么夫人诬陷逼死丫鬟,脸都绿了,恨不能上去捂了那些人的嘴。但满城有那么多张嘴,秀娘也捂不过来。

邓如蕴闻言难得的没有开玩笑,只是问,“黄老太君眼下如何了?”

“不知道。只听说黄家当时就请了大夫,不知救没救得。”

窗外的风挤得门窗吱吱作响,邓如蕴默然。

*

沧浪阁,林老夫人换了出门的衣裳,又让青萱去药库取了家中最好的人参来。

魏嬷嬷在旁摇头,“这事怎么闹成这样?黄老太君真是无故遭罪。依老奴看,多半是杨家的二表姑娘回去脾气大发,发作了那艾柳,那丫鬟又是个盛不得事的,竟然跳了。”

她跳了不要紧,但外面的传言都算到了滕家头上来,魏嬷嬷道,“若是老太君有个好歹,咱们可怎么办?”

林老夫人也捏了眉心,如果黄老太君因此出了事,一夕之间去了,在京任职的黄西清必定要回乡守孝。

黄西清是多年的老臣,先帝自是看重,但今上继位以来却只信重身边的大太监洪晋。朝中人不尽然追随洪晋的,自然还须得寻老臣支撑才能与其抗衡。

一旦黄西清回乡守孝,朝中那些人失了庇护必心烦意乱,届时深究黄老太君出事的源头,若就把罪责定在了滕家身上,滕家可担不起。

“咱们自是不能担这个名头,无论如何要把此事澄清,毕竟,本也不是邓如蕴所为。”

魏嬷嬷连声道是,“老奴这就遣人先去外面分辨几句。”

林明淑点头,但眼下更要紧的,是黄老太君到底怎么样了。

她不欲在此被动等待,拿上家中最好的人参,立时驱车往黄家去了。

*

柳明轩。

邓如蕴刚去瞧了瞧玲琅,魏嬷嬷晨起又给了她端了避子汤来,吃过那般苦药,再闻到跨院里的药气,她只觉恶心之气不住向上翻来。

眼见这玲琅尚安,在跟着秀娘吃早饭。但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能从跨院走了出来,不想刚走到院中,就看到了从外大步而来的男人。

他一眼看到她,脚步定了定。

邓如蕴压下胃里的不适,上前来给他行礼。

但她还没开口,他沉声问了一句,“你可晓得黄老太君出事了?”

他眉头紧压着,一眼扫去将院中的小丫鬟全都驱了出去。

秋风从大开的门洞穿进院中,吹得人脚下隐有些立不住。邓如蕴在秋风中堪堪稳住身形。

“我听说了。”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院中再没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滕越只看着她一个。

她回,“听说是因为有个丫鬟跳了护城河。”

“那丫鬟为什么会死?”

外面闯进来的风,将他袍摆抽打在他墨黑色的长靴上,抽打得呼呼作响。

邓如蕴眼帘轻轻垂了垂,“我不知道。”

她听见男人几乎气笑出了声。

“你不知道... ...”

邓如蕴确实不知道,但苦药汁侵蚀着胃,令胃反复抽搐的感觉直冲喉头,她有一瞬想要开口问他一句,想从她这里听到什么言语,但到底没有说出来。

滕越却看着她丝毫不觉愧疚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没必要来问。

若说她在家中散漫怠惰这些事都是小节,可从药库里丢了药开始,她就已经表现出贪婪、短视、毫无担当。

他还希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