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衙役把那胥吏拖出去,直接来了一个乱棍打死。”
“可怜那胥吏的十几口家人,因为家里人死了,举着棺材来县衙嚎啕大哭,围观者议论纷纷。那魏县令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来了一个斩草除根,把这家人全都给抓起来处死了。”
说到这里,沈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摸着甜丫的额头说道,“现在你知道这县令的权利有多大了吧!”
甜丫捂着自己的小嘴巴,眼睛睁大的大大,连连点头应道,“爹爹,我知道了,县令好可怕,我们不能惹怒他的。”
此时在甜丫心中,恐怕这县令堪比吃人的老虎了。
沈德福却是明白,这县太爷必然背景深厚,这才会不把那些弄权的胥吏放在眼里。
宋氏见甜丫害怕的样子,不由的笑了一下,随即把甜丫从沈昊膝上抓了过来,摇着头对着丈夫说道:
“算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你和她说那么多干嘛。还不如趁着有时间,赶紧去地里,抓紧除草去呢!”
沈大山闻言,颇为认同的点头回道,“是是,老大家的这话说得有理,既然夏税交完了,咱们也得抓紧干活,尽快赚钱了。”
交了夏税,家里没了一大笔钱,沈大山正心疼着呢,现在多干点活,希望两个月后,家里能多收几升粮食吧。
沈家的男人扛着锄头下地去了,沈家的女人织布的织布、绣花的绣花,反正除了沈德福,就没有闲着的。
五年后
麦家村沈家小院中,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蛋红红的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眼波流转,蕴含着对未知生活的憧憬。
“大姐,大姐,过了年,你就要嫁人了,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在少女身边,一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趴在桌子上,对着旁边的少女十分不舍的问道。
少女就是春丫,如今五年过去,原本那个有些瘦弱腼腆的小丫头,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因为跟着楚秀秀学了六年的刺绣,手艺还算不错,每个月绣帕子,也能赚几十文钱,这在农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再加上楚秀秀长得眉清目秀,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是一把好手,更有一个被夫子夸赞,学问很好的亲兄弟,所以等春丫及笄之后,媒人都快要把沈家的大门踏破了。
沈昊和宋氏是个疼爱女儿的,所以精挑细选,给春丫选择了北岸村的一个姓高的富户。
这高家虽说也是农家人,但是他们家有六七十亩地,还有不少佃户租种他们家的田地,春丫嫁过去,绝不会过苦日子的。
“妹妹,我虽然嫁人了,但是离得不过是几里地,你要是想我了,以后也可以上门去看我的。”春丫抚了抚鬓角的碎发,瓜子脸上绽放出十分温柔的笑容,她轻轻揽着妹妹的肩膀回道。
“好呀,我一定会去看你的。”甜丫闻言,眨巴着眼睛,飞快的点着头说道。
“不许去。”这时一个穿着褐色裙子的妇人走了进来,她正是两人的亲娘宋氏。
宋氏走到两人的近前,随即便伸出手指,点了点甜丫的额头,板着脸教训她道:
“你姐姐嫁人了,那就是高家的人,你一个娘家的妹妹总上门算是怎么回事?万一高家人生气,怪罪了你姐姐可怎么是好?”
“娘,哪里就会如此了?”春丫闻言,连忙制止宋氏,嘴里回道。
宋氏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大女儿,轻轻叹了一口,然后她便挨着春丫坐下,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两下,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春丫啊,你不要怪娘想太多,实际上,当人家的媳妇,和在家里当姑娘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宋氏一副过来的人的模样,对着春丫慢慢的解释道,“在家里当姑娘,你稍稍偷个懒,说错了几句话,我们是你亲生爹娘,不过就是说你一顿,也就罢了。”
宋氏说这话的时候,着重看了甜丫一眼,甜丫见状,便吐了吐舌头,低着头默不作声,不敢反驳。
宋氏收回警告的目光,随即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继续说道:
“但是到了别人家,婆婆要是看你不顺眼,那磋磨人的法子,也是太多了,什么大冬天的洗衣服,做家里人的饭,让你最后上桌吃,只留下一碗没几粒米的稀粥,给公婆端屎端尿……就算娘家人去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的。”
宋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这个世道,当人家媳妇的,就得孝顺公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