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一听是皇上召见立刻亲自来了,再一听生病的是十一皇子,恨不能脚下装上风火轮,直接飞来。
汪总管一路追赶,等追到长庆殿门口时气都喘不匀了。
怎么觉得太医令听说病的是十一皇子不是皇上更紧张了呢?
不怪太医令紧张,十一皇子可是在太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这么一个可爱又乖巧的孩子,日日夜夜看着,能不倾注几分真心吗。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太医院的人看十一皇子,就像看自家小辈一样。
喜爱又心疼的紧。
太医令匆匆行了礼,还不待皇上吩咐,立刻就把起脉来。
建宁帝也没计较太多,让开位子一脸凝重的盯着软榻上的小团子瞧。
太医令把完脉后,跪下回话:“皇上,十一皇子风寒入体才导致高热不退,臣先给他擦拭降温,同时开两副药先吃着。若是高热降下来了就无碍……”
建宁帝拧眉:“若是降不下来呢?”
太医令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才两岁大的孩子,降不下来自然只能死了。姚贵仪的九皇子不就是这样没的吗。
建宁帝心中怜惜之情更甚,挥手让太医令去开药方,自己亲自坐到榻边给小团子擦手、擦脸、擦身上。
药方开好后,汪总管立刻命人去取药、煎药。
等药煎好,宫婢上前把人扶靠起来,药喂到他嘴边的那一刻,他生生被苦醒了。伸出小手用力推了推面前的勺子,小声咳嗽了两下。
建宁帝拧眉,声音威严:“快喝,良药苦口。”
李衍被这声音震得清醒了些,然后就发现脑海里的血条在哐哐哐狂掉。他心疼的要死,点开系统仓库,居然发现有两颗退烧药。
他当即做出抗拒的模样,伸手把被子拉到头顶盖上,然后快速取出退烧药放到了嘴里。
宫婢见他如此,不知如何是好的看着建宁帝。
建宁帝干脆把宫婢挥退,拉开被子,直接将小团子整个抱了起来,亲自来喂药。两岁的孩子,小小的一团,身上没有二两肉,同猫崽子一般。
他接过宫婢手里的瓷勺,吹了一口,然后喂到小团子嘴边。
小团子这次倒是没抗拒,眼泪汪汪的把整碗药都喝光了。然后用那双红红的眼睛看着他,委屈道:“蜜饯。”
建宁帝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喝药还要吃蜜饯。
他自小就没吃过那玩意儿。
小团子更委屈了:“赵娘娘每次都给我蜜饯吃。”
建宁帝立刻看向汪总管,汪总管立马转身亲自去取了。
很快一颗糖塞到了小团子嘴里,小团子吧唧嘴,终于安静了。抱着他的脖子,虚弱问:“爹,十哥呢?”
这孩子,自己这样了,还惦记着老十那个小子。老十那小子也是,偷偷跑出来就算了,还把十一一个人丢在御花园。
找到人非得训一顿不可。
建宁帝又看向汪总管,汪总管立刻道:“已经在找了……”
建宁帝:“多加派点人手。”
汪总管又匆匆吩咐下去了。
建宁帝察觉到肩上的人不动了,刚想将人放到软榻上。小团子就惊醒搂住他的脖子不肯下去,也不肯换手。
建宁帝无奈,只得抱着人在寝殿里来回走。
只负责播种的人,从来不知道照顾一个孩子如此麻烦。这倒是第一次切实的担起了做爹的责任。
他转了一会儿,问汪总管:“其他皇子小时候生病也这么麻烦吗?”
汪总管如实回答:“两岁的孩子高烧通常都会哭闹,皇上不记得七皇子上个月风寒,哭得淑兰宫整个屋顶都震动了,足足哭闹了三日才停歇。淑妃娘娘为此还瘦了一圈呢。”
建宁帝:“不记得。”
他只记得淑妃的七皇子六岁了。
六岁还如此娇气,相比较起来,十一不要太乖。
这样想着,他也不觉得抱着孩子是件痛苦的事了。
汪总管又继续说:“十一皇子自小被许美人藏在冷宫小破屋的密室里,那里常年不见光。十一皇子又时常生病,估计是没有安全感才喜让人抱着吧。”
“密室?常年不见光?”建宁帝心脏被揪紧,“那闹鬼又是怎么回事?”
汪总管解释:“十一皇子白日不能出来,夜里就偷偷跑出去了。有一次被人撞见,冷宫里的人都以为闹鬼。”
建宁帝又想起方才小团子一个人抱着橘猫,安静孤单的坐在芭蕉叶下可怜的场景。
心里的怜悯越盛,抚上小团子背脊的手也不自觉柔和了两分。
然后,他就这么抱着孩子,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站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孩子终于睡熟,才把人放下。活动活动筋骨后,继续去处理奏折了。
只是时不时就会下意识看一眼软榻上的孩子。
等到日近黄昏,雨终于停下。汪总管过来询问要不要传膳,他才停下手里的折子,道:“传吧,十一的膳时也一并端来,记得清淡点。”
他方才看到榻上的孩子已经动了,显然是醒了,又不想打扰他。
这孩子真乖啊!
汪总管立刻去了,建宁帝坐到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