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又为何在此?”司衡年探究的眼神看过去,似要看透其秘密一样。
闵晖信步上前:“本殿下在此,自然是为了防止宵小阻碍办案,毕竟丞相门生众多,总有思想偏激者,倒是勋王新婚,不在府内陪着王妃,反倒来这罪犯府邸附近,却是令人怀疑动机。”
“难道本王来不得这里吗?不过是王妃担心丞相府,着本王来瞧一瞧罢了。”
“下次勋王前来,自可以和白日一样大大方方,若是被人当成心怀不轨者,那就不好了,也请勋王放心,待案情落实,本殿下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勋王府。”
司衡年紧紧盯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一样,语气沉沉:“那就有劳大皇子了。”
“勋王客气。”
不仅仅是丞相府,司衡年离开之后又去了一趟方府,发现二殿下正在方府守着,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存在。
让司衡年惊疑的是,他为官十年,竟然从来不知两位皇子何时变得这般厉害,莫不是皇家从一开始就在防着他?
真是好恶毒的心思,这是就等着他犯错,然后一把将他拿下?
呵,合着他之前为朝廷出生入死的征战功绩,都要被抹杀才算?
司衡年恶毒的想,虽说两位皇子都培养的出色,但就是太出色了,难道不怕两位皇子将来反目成仇?
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聪慧,但皇位只有一个,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未来如何发展。
这样看来,前面的盘算不一定失败,届时两位皇子内斗,他暗中操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笑到最后还真不一定。
就是可能要委屈了惠馨,毕竟现在他还不能将自己的全部底牌拿出来,不然被皇室忌惮,后续的路会更难。
身为臣子,总是有这样的身不由己,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的家人都护不住,司衡年深深的看一眼皇宫,迟早他要登上那个最高位,便是世人阻挠,至少也要让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听自己的。
满腔愤怒的司衡年却没想过,他能拥有今天,是谁给的他机会呢?
你说你战功无人比拟,陛下是不是赐予你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之位?你征战所得财宝,陛下是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准许你自己保留一部分?如此恩待,你还要如何?若不是你在边关时三番两次的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为由,多次违抗圣令,若不是你在边关搞独权,致使边关军民出现只知勋王不知圣上,陛下又何须将你困在京城?
给你兵马、给你粮草、给你兵权,你却将所有军功和名声据为己有,陛下焉能不忌惮?不怀疑?
难道收回几座城池,就什么都要听你的才算是不负你?没有朝廷一开始的信任和支持,短短十年,能有这么多兵马听令于你、能有这么多粮草为你所用?
太自负的人就是这样,觉得错都是别人的。
当然,若你最后掌权,你当然可以说你是正确的,但若你不能,就得承受野心太膨胀所带来的后果。
将军府,宋夏和封绍也没睡,宋夏看着月色道:“估摸着过不了多长时间,边关就该又起战事了,绍儿,你准备好了吗?”
封绍眼神坚毅:“多困难的战争我都不怕,只是镜国才损失三万兵马,又逢冬日水草不丰,焉有实力再南下?”
“若是有人里应外合呢?他们缺少粮草,咱们黎国却不缺。”
封绍猛地反应过来:“娘,你是说勋王?可他怎么能够……”
“怎么不能,有些人为了拿回自己的权利,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不要轻易判断任何一个人的底线,绍儿,粮草方面,有四公主和玲玲帮你,娘倒是不担心,就是这布防图……要小心身边人,毕竟现在跟着你的将士,曾经也跟了勋王十年。”
“娘,我会注意的。”
“等过两天,娘让大皇子和二皇子派几个人暗中保护你,别怪娘多心,一切小心为上。”
看着宋夏担心的眼神,封绍拒绝的话咽在了喉咙里。
而就在母子谈心的三天后,边关果然告急,陛下急忙下令命封绍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边关。
勋王府,许惠馨期望的看着司衡年:“这样相府的危机便可解吗?”
司衡年揽着她:“我也不知,但只要封绍迎战失败,届时能抵抗镜国的,便只剩下本王一人,到时候无论岳父大人身上有无罪过,陛下看在我的面子上,都不得不从轻处置。”
许惠馨扑进他的怀里:“衡年,有你真好。”
然而两人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之前收集的证据够齐全,许丞相及其族人很快被定罪,且为了展现朝廷的公正、痛心,所有罪证全部公示用以万民评判。
百姓或许不懂官员私自开矿、豢养兵马有什么问题,但是看着一条条列出来贪墨的财宝、侵占的良田等,无数百姓为之愤怒,当天丞相府和方府的大门都被臭鸡蛋和烂菜叶给堆满了。
特事特办,尽管涉案官员众多,但陛下丝毫没有手软,罢官的罢官、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至于丞相府,除十岁以下孩童,其余男女尽数斩首示众,三族获罪,感念勋王的军功,特赦已经出嫁的许惠馨无罪,然后其他出嫁女,虽赦免罪过,但罚没嫁妆,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