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没有听见苏媞月接话。

萧鹤野微微侧过头，深情款款的望向她：“我的月儿身娇体软，妩媚动人，随便勾勾手指就能把我迷得神魂颠倒。如今啊……”

他故意停顿了须臾，才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没想到，月儿说起情话来还是一套一套的。不过，以后这些柔情蜜语，月儿还是亲自说给我听才好。”

偷听这种事，仔细想想，也挺令人兴奋的。但萧鹤野却贪心的想着，她能亲自讲给他听。

苏媞月脸颊虽然烧得红红的，但感受到萧鹤野的注视，她没有选择回避，而是侧着身，微微仰着头与他四目相对：“那些应该还算不上情话吧？萧掌印喜欢听么？”

萧鹤野抿着嘴点头：“嗯。爱听，想听……”

既然他想听，那苏媞月便说一说，真心实意的，发自肺腑的说一说。

只是，那么多刻骨铭心的事情，该从何说起呢？

她低着头，默默在心里算了算，如今好像是春分时节了吧。

春分一过，就是清明，再往后就要正式进入夏天了吧？

时间悄然而过，而遇见萧鹤野却好像还是前不久的事情。

苏媞月弯了弯嘴唇，问他：“萧掌印，咱们是在冬天认识的对吧？”

萧鹤野愣了一会儿，答：“嗯，没错，是个漫天飞雪的寒冬。”

显然，他们两人说的这个时间点，有所不同。

苏媞月说的是她失手杀了荣王的那个冬夜。

而萧鹤野说的是，十年前姑苏的那个冬夜。

都是满天飞雪的凛凛寒冬……

苏媞月说：“时间过得真快，萧掌印陪我走过了漫长的冬季，不知不觉……立春好像也过去很久了呢。”

“月儿，不是说情话吗？怎么忽然提这个了？”

“因为，我想问问掌印……”她盯着萧鹤野，嘴唇动了动：“从去年的冬天开始，萧掌印朝我走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吧？”

萧鹤野不以为然：“朝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个‘难’字……啧，不太恰当。”

“……”

萧掌印嘴真硬啊……

苏媞月知道的，对于只手遮天的萧掌印来说，为她做的那些事情根本不足挂齿。

难吗？一点都不难……

但是对于生性凉薄，杀伐果断的萧鹤野，别人的生死安危他向来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自从苏媞月出现，一次次乱了他的计划，一次次让他方寸大乱，甚至几度突破边界，让萧鹤野进退失据。

那么清醒理智的萧鹤野，那么清心寡欲的萧鹤野，到最后甘心沉沦。

曾经叱咤风云的上位者沦为她的裙下臣，萧鹤野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呢？

这一段心路历程，难吗？

答案是肯定的。至少在苏媞月眼里是这样的。难于上青天……

世人只觉萧鹤野玩弄权术，杀人无数，称他为邪魔恶鬼。

人人憎他，畏惧他。

可苏媞月越了解，越接近这个邪的魔，心里就越发心疼。

她想爱他，温暖他。

尽管她知道萧鹤野不是什么好人。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苏媞月是个胆小柔弱的人，但这一次，她却想大胆一些，随心所欲一些……

“萧掌印，这次换我走向你……如何？”苏媞月眉眼弯弯：“你可能不知道吧，我以后也会是个好妻子。”

除了生气的时候，苏媞月声音总是娇滴滴的，软绵绵的。

闻言，萧鹤野突然顿住脚步，深邃幽暗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

然后，那张棱角分明，如雕刻般几乎完美的脸庞上染上一抹深沉的笑意。

这两句话，轻而易举就唤醒了萧鹤野心底里那头沉睡已久的野兽。它睁开双眼，兴奋又激动的叫嚣着，躁动着。

心里甚至身体早已暗潮涌动。可萧鹤野那一张脸，依然面不改色的，只是淡淡一笑。

好爱好爱……差点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亲吻她，占有她……

但又怕，这汹涌的爱意和渴望吓到苏媞月，所以，唯有忍着，极力的克制着。

……

昨日，萧鹤野说，他会是个好夫君。

今日，苏媞月说，她会是个好妻子。

所以，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所以，他们也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