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匠作大院与学院。这进购布的商家,想来是从纺织大院购置的货物。只是令人奇怪,这里的布价格怎么可能会比松江府还低,简直是匪夷所思。”
“大明人不为难大明人?”
历史上,在朱标还在时,此人都已经是吏部尚书,可见其能力非凡。
儒生连连摇头:“这是我们自己选的。”
伙计伸手拿起肩上的汗巾擦了擦脸:“是啊,新式火炉好用得很,去年金陵多少人家都购置,结果是供不应求,今年说什么也要在这买卖上赚一笔。”
詹同恍然。
“这位老人家,咱一个月赚不到几个钱,不过是糊口,还用不着上税,倒是前面的新式火炉铺子,生意做得大呢,据说每个月光是税就有十几贯钱……”
“不错,愿你们生意红火。”
“见过詹兄。”
有了这东西,冬日鼻子里总算没了煤烟味,朝廷在用,勋贵在用,大户在用,从金陵扩散出去是迟早的事。
詹徽将斗笠给父亲戴上,颇是感慨:“这顾正臣在教化地方上,着实是用心了。”
其中一个儒生,颇是惭愧地开口:“不瞒老先生,我们三人昨日没有完成课业,撒谎称是完成了,结果被先生识破,这才惩罚我们劈柴。”
一些百姓家想告状,连请人写状纸的钱都拿不出来,没有状纸,县衙就没办法受理,百姓很难申诉。
这里的太子,不是朱标,而是朱允炆!
换言之,这是朱元璋亲自为朱允炆挑选的助手,东宫大臣。只可惜朱允炆个蠢货,因为蓝玉一句诬陷的话,将詹徽送到了鬼头刀下。
“这惩罚,着实可恶!”
“三个。”
儒生齐声。
詹同不理解。
三个儒生很有礼貌。
詹同看了看三人脚下一堆木柴,皱眉问:“好端端的不去上课业,缘何在外面劈柴?”
“什么??”
伙计爽朗地说:“老人家,夏日没人用火炉,可不意味着没人买啊。虽说我们掌柜确实打算冬日卖货,可挡不住句容匠作大院清理库存啊……”
詹同含笑,上前扶住顾正臣。
詹同离开句容学院,直接去了县衙。
詹同对承发房的吏员说。
“这炎炎夏日,怎么还有购置新式火炉的?”
“县太爷说了,大明人不为难大明人,别说衙役不会为难咱们,就是连地方大户也不敢。”
詹同侧身介绍:“这是我的长子詹徽。”
詹同低头看了看木柴,这不是什么三个木柴,这三堆都有了啊。
“三个?”
詹同不太赞同:“撒谎是不对,戒尺伺候便是,缘何要发至外面劈柴,这样岂不是耽误了今日课业,如此惩罚,老朽不认为是好事。”
可偏偏,购置火炉的商户很多,都排了长队。
詹同听明白了,顾正臣这是降价销售,招徕了不少商户。
对于农家子弟,渴望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而言,砍柴磨出血泡的惩罚更是令人深刻,想来也更有用处。
詹同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看到一处院前排着一辆辆板车,还有伙计正在忙碌着搬运新式火炉,铁皮与暖气片,抬头看了看,那里正是匠作大院。
詹徽于心不忍,这可都是孩子。
“去告诉你们知县,便说金陵来了一位长者,想见他一见。”
詹同看向匠作大院。
詹同走上前,看着孩子手上的血泡,有些心疼地问:“是谁定下的这惩罚,是顾知县?”
“詹尚书怎也不提前派人通报一声,我好亲自迎接。”
顾正臣搀扶着詹同进入县衙。
詹同看着简朴的县衙,含笑道:“老头子致仕回家,可当不得任何官员城外亲迎啊。倒是顾知县,将句容打理得不错,可这县衙也没修葺修葺啊。”
顾正臣若有所指地说:“修葺县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总比搬迁县衙省钱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