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当敬知县。”
严钝呵呵冷笑起来,看向衙门门口,竟发现有承发房的吏员不坐在承发房里,而是干脆坐在了承发房外,摆着个桌子给人写状纸。
顾正臣郑重地看着杨永安:“老先生请讲。”
顾正臣敬佩不已,果然是一群道德高人,于是对刘桂说:“既是如此,刘教谕,每个月给先生一点口粮就好了,钱财之物就不需要支给,以免坏了先生高风亮节。”
“衙门给写状纸?胆大妄为啊,难道顾正臣不知道衙门必须公允,不得拟写状纸,以免影响案件侦破吗?”
最早的字典《说文解字》,许慎便提出了读若法,可以说是给汉字标注读音的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了。”
虽然古代没有声母、韵母的说法,也没有拼音,但反切法的操作方式已经近似拼音标注了。但反切法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你需要先认识“西云”两个简单的字,才能反切出来复杂的字……
让顾正臣奇怪的是,一群先生吃吃喝喝,问东问西,就没一个人问待遇的问题,便主动提了出来:“诸位,作句容学院先生,每个月给钱两贯……”
王屠夫站在人群外,听完告示内容,跑回铺子上,将围裙解了下来,找来干净的布盖上肉,对一旁的大婶打了声招呼便匆匆跑至裁缝大院外找人。
顾正臣端起酒杯,一个个挨着斟酒:“诸位远道而来,薄酒难表谢意。你们有什么难处、疑问,可直言说明,莫要藏着掖着。话不说不明,事不理不顺,杨先生说是吧?”
顾正臣愣了下,看了看丁理,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众人,笑着说:“你们不学,又如何教给孩子们,总不能让我一个知县来教书吧?”
杨永安白了一眼顾正臣,敲了敲桌子:“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酒过咽喉。
“不敢,敬顾知县。”
王氏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好事?”
王氏看了看王屠夫,蹙眉道:“咱家这些年在金陵可没存住钱,眼下到了句容才有些好转,可即便如此,也不够孩子的束脩钱,你可别忘了,咱们在顺娃五岁的时候想请个先生,结果被人指着鼻子骂……”
顾正臣爽朗地接过,一饮而尽。
杨永安、唐旬、丁理等人纷纷起身。
严钝走去。
当年日子苦,也没几个钱,想给孩子启蒙识几个字,可先生嫌穷苦捞不到好处,竟出言侮辱。
唐旬更是不满:“君子谈什么钱财。”
被人吐口水了,算什么道德君子,一个个道貌岸然啊……
梁籁连忙拦住严钝:“严御史,咱们现在需要找的是顾正臣贪污证据,陛下痛恨贪污,前两日湖广有一个知县,一个主簿贪污,还不到三百两,陛下大怒,下旨剥皮楦草。陈御史大夫可是说了,只要咱们能找到顾正臣的贪污实证,便提拔咱们为御史中丞,此时不宜去县衙……”
“刘教谕说这是一门新的学问,我等来句容之后问过刘教谕,他说这学问乃是顾知县所创。不知顾知县可否明了,告知我等这符号到底是何符号?”
王屠夫着急起来:“孩他娘,告示说不要束脩钱,也不用给送腊肉等,只管娃的口粮就行。”
“以你之见?”
严钝停下脚步。
梁籁呵呵笑了笑,说:“自然是去句容卫,我可是听说了,户部拨给句容卫不少钱粮,甚至还多拨付了数千贯,户部主事都要跳脚骂娘了。你说这么多钱,那顾正臣岂会不拿?”
严钝眼神一亮:“你说的没错,顾正臣也是人,是人就会贪。如此多钱粮运来,过手砍一半是常见之事。只要我们翻看账册,核对仓储,呵呵,若两者不符,那顾正臣就死定了,说不得皮会挂在土地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