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宁进来便看到一地狼毫笔散乱。
二皇子有些眼神不安的看向太后。
太后则面容阴沉坐在旁边椅子上,慢条斯理喝茶,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目光一敛,徐西宁上前行礼问安。
二皇子未及开口,太后先将茶盏往桌上一搁,问:“傅珩身体如何?”
徐西宁跪地行礼。
太后没让她起来。
她只能依旧跪在那里,“启禀娘娘,夫君气息紊乱,心脉不足,昏迷不醒,太医说若是醒不来怕是就熬不过。”
太后皱了下眉,叹了口气,“珩儿这孩子,从小便命运多舛,年纪轻轻明明正风头无双,偏偏中了毒,又偏偏接二连三丧父丧母。”
说着话,太后不忍,泫然欲泣。
抬了手拿着帕子擦了擦那不知道有没有的眼泪。
徐西宁想起第一次进宫,傅珩给她讲,他母亲的死大概与太后有关。
想起那一次审讯徐西媛的母亲,徐西媛的母亲被迫招供,说当年她娘过世,与太后有关。
太后擦了几下眼泪,眼见徐西宁无动于衷,便收了声音,道:“珩儿的事,你也不必太难过,横竖整个太医院,哀家都派过去,让他们务必将珩儿治好的。
“眼下,有一桩要紧事,哀家思来想去不知该派谁去做,斟酌半晌,倒是二殿下提醒了哀家,说你堪当大用。”
说完。
太后便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只能朝徐西宁道:“济南府先前遭受水灾又遭灾民暴动,原本是本王前往赈灾的,只是中途琉倭大军打来,本王唯恐京都有危,所以立刻赶回。
“以至于济南府那边现如今究竟如何,还一无所知。
“如今朝堂之上,乱做一团,实在挑不出合适的人前往赈灾。
“思来想去,本王觉得你可堪当重任。”
徐西宁满面震惊。
搁着满朝文武不用,用她一个毫无官职在身的妇人?
对上徐西宁的震惊,二皇子扯着嘴角有些为难的笑了下。
“本王也知道,这任免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也有些出格,但是这次抗击琉倭,你功劳不比傅珩低,不能因为你是女子便辱没了。
“所以,本王想要派你为特派钦差,特去督查济南府赈灾一事。”
澄明在济南府出没。
三山那里又情况复杂一时间不辨虚实。
徐西宁当然很想亲自去一趟济南去一趟辽东,看看那边究竟如何。
可她前脚才和傅珩讨论这件事。
后脚宫里就要任命她为钦差前往?
且不说凑巧。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后能有什么好心眼。
纵然再想去,徐西宁也要立刻拒绝,“殿下抬举臣妇了,臣妇一介妇人,见识浅短,先前能与夫君并肩作战,全凭夫君素日教导,耳濡目染罢了。
“可现如今,一则臣妇毫无经验,二则,夫君生死难料,臣妇着实无法离京,还望殿下恕罪。”
二皇子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绷着脸不说话,明显是不会改变主意。
二皇子一副不敢违拗的样子,只能继续朝徐西宁道:“你就算是留在京都,也帮不到什么忙,给傅珩瞧病,有太医院的大夫。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今日已经太晚,你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徐西宁急道:“殿下,我夫君生死难料,我怎么能现在离京?就算是他的病,我帮不上忙,可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作为他的夫人,难道不在跟前吗?
满朝文武,不缺人才。
殿下何必将此大任委于我一个小女子。
求殿下收回成命。”
太后啪的一拍桌子。
“放肆,二皇子殿下觉得你堪当重任,那是看重你,你再三拒绝,未免也太不将二殿下放在眼里,他便是尚未登基,也是执掌朝堂,便是一言九鼎。”
徐西宁满目抵触,看向太后。
“你们一定要在我夫君生死未卜的时候,逼我离京吗?”
太后怒道:“混账东西,你去蒋国公家中打砸抢的事,哀家念在你抗击琉倭立下大功的份上,不予追究,你倒是托大,竟然连皇命都要违抗?
都说了,太医院上下守着傅珩,什么叫逼你?
再者,家国家国,若无国何谈家,傅矩一身忠勇,傅珩更是带病抗倭,而你身为镇宁侯府的人,不仅不向他们学习,竟然这般推三阻四?
你与傅珩的婚事,是哀家赐婚。
你若对不起镇宁侯府门楣,为了镇宁侯府的名声,哀家也能赐你一张休书!”
徐西宁差点让太后这话气死。
仿佛赌气,蹭的就从地上站起来,“既然太后娘娘和二皇子殿下执意要臣妇去,那臣妇不敢违抗皇命,但臣妇有一个条件,我要尚方宝剑。”
抢在太后前面,二皇子几乎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徐西宁,立刻道:“许!”
太后看了二皇子一眼,不赞同,“尚方宝剑乃是代表生杀大权……”
太后对她不客气,徐西宁也没多尊重,既然他们执意让自己去济南,那就是有利可图。
既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