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小姐让我好找。”
傅珩病的着实不轻,一把摁住徐西宁的肩头,徐西宁只觉得落在自己肩头的那都不是手,不过是冰凉而无生气的鸡爪子罢了。
徐西宁半蹲在地上,她前面,是澄明今儿一大早骑过的那匹马,背后是病秧子傅珩。
嘴角勾着点笑,徐西宁回头看傅珩,“找我做什么?”
傅珩摁着徐西宁肩头的手没收回来,就着这个一高一低的姿势,垂眼和徐西宁对视。
“我病的要死了,总要在死之前给自己把债讨回来不是?今儿徐三小姐让我吐了两次血,我还帮了徐三小姐一个大忙,若是不出意外,你和傅筠的婚事也算是彻底解决了,怎么?我不该得一个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傅珩目光挪向徐西宁眼前那匹马,“你研究什么呢?”
徐西宁依旧保持着回头看傅珩的姿势,“我若是告诉你,便算是了结了这次的好处?”
“那不能,我两次吐血,一次有恩与你,拢共三次,你怎么也得给我三个好处,这只是其中一个了结吧。”
徐西宁看着傅珩那苍白的脸色,瞧着他那乌沉沉的眼睛,忽然笑起来。
一边笑,一边十分随意的拍拍手,拍拍身上的灰,轻而易举从地上站起来,丝毫不将傅珩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放在眼里的样子。
傅珩确实也没拦住她。
“我听人说,傅大公子中毒,是在自家府里中毒的,怎么我瞧着傅大公子这脉象,倒像是中了一种并非我国能有的毒?”
徐西宁没回答傅珩的问题,反倒是反问一句。
这问题,丝毫没有遮掩她会医术的事实。
傅珩惯来风轻云淡病歪歪的一张脸,登时神情沉了下来,“你倒是医术高超?我怎么不记得云阳侯府的三小姐还有这个本事。”
徐西宁笑出声。
“你还试探我么?”徐西宁伸手戳一下傅珩的胸口,“其实我也不确定你中的是什么毒,不过是试探一下,不过看傅世子的这个反应,你中的,当真不是本土的毒药。”
哇!
徐西宁话音未落,傅珩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马厩不算宽敞,刚刚傅珩手又搭在徐西宁的肩头。
此时徐西宁站起来戳在他胸口,两人距离极近,故而傅珩那口血,几乎不可避免的就溅到徐西宁身上些。
徐西宁征战沙场,什么血没见过,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多少嫌恶,只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随时随地都能吐上一口的?”
傅珩:……
但凡他能随时随地,刚刚在禅房被云阳侯府老夫人撞开门的时候,他就吐了。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徐西宁,都要吐血。
是因为这人格外气人么?
倒是徐西宁脸上沾了一点血迹,却依旧风轻云淡的样子,让傅珩越发的疑惑这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能转变这么大!
性子变了,连本事也跟着长了?
还是从前藏拙?
抽出一方棉手帕,傅珩没擦自己嘴边的血,倒是一方素白的棉手帕直接对向徐西宁脸颊处的那抹殷红血珠。
徐西宁没躲,只偏头垂眼,看着靠近过来的手帕。
傅珩的手停在徐西宁脸颊前不过发丝的距离,一顿。
那手帕没有落向徐西宁脸颊上的血迹。
仿佛只是途径一下,他收手,轻车熟路擦了自己嘴角的血,是似而非,“徐三小姐该不会说,你有解药吧?”
徐西宁看着傅珩,沉默了大概一个瞬息,倒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不好说,不过,我可以肯定,你眼下吃的所谓的解药也好缓解的药也罢,不过是饮鸩止渴。”
正说话,外面传来说话声。
是春喜和澄明的说话声。
跟着,澄明从外面进来。
一眼看到傅珩在马厩,澄明脸上闪过意外,双手合一,朝傅珩行了个佛礼,继而朝徐西宁道:“施主可是选好了?”
徐西宁从傅珩那禅房离开之后便直接去找了普元寺的方丈。
昨儿说好的香火钱,她封了五万两放到方丈面前,但和方丈求了一匹马,说是春喜喜欢。
方丈没多问,只让她随意来挑一匹。
徐西宁故意挑了一匹中下等的马,朝澄明笑嘻嘻的说:“这个马长得最俊,就它了。”
澄明看了一眼那马,笑道:“能被施主挑中,便是有缘。”
说着,澄明朝傅珩道:“师傅正找傅大公子呢,傅大公子怎么来这里了?”
“过来溜达,以为这里有偷马贼呢。”傅珩随口说了一句,将那擦过血的帕子收好,抬脚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正好方丈配给我的药丸要吃完了,我正打算找方丈再给我把把脉,看还能活几天呢。”
徐西宁眼皮子一跳,看向傅珩。
她若诊脉不错的话,傅珩中的毒,是琉倭国一种特有的毒药。
那毒药并不常见,莫说是我朝,便是在琉倭国本土都罕为人知。
她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在西北战场上,听一个捉到的细作交待事情的时候提起过一次。
普元寺方丈眼角眼红的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