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桃哑然。
随即快速上了车,轻手将车门关闭,“你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胡桃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她这是在赌。
赌这个女人有良心,不是伥鬼。
她伸手将女人嘴上的胶带撕开一半,女人没有出声。
胡桃当即掏出小刀去割女人身上的绳索,同时做好女人一出声就开车门逃跑的准备。
绳索是粗尼龙绳,将女人死死缠绕了好几圈,怕不小心把女人割伤,狭小昏暗的空间里,空气不流通,心情又紧张,胡桃热出来一身汗。
“躲,快躲……”紧张的情况下,一直盯着车窗的方柔后缩避开胡桃解救动作,蠕动着身体想将胡桃往自己身下压。
胡桃心头一惊,手比脑子快,一把将方柔嘴上的胶布糊了回去,身体朝着座椅下钻。
“你想做什么?!”一声男人暴喝传来,胡桃和方柔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没,没做什么,我就是,就是想给女儿送点吃的。”女人的声音下意识带着讨好。
车内的方柔无声泪流满面,她恨方母,恨她的懦弱!
“滚滚滚。”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什么你女儿?她已经被你们卖给我们了,就不是你女儿了,赶紧滚,你别是想偷偷把人放走吧?”
真让人吃饱了有力气到时候让人逃跑了怎么办?
男人的脚步拖沓着走在房子周围铺路地碎石沙土上沙沙作响,他来到黑车窗前往里一看,见里面的方柔倒在座位上流泪,眼里全是恨意地模样嘿嘿一笑,
“嘿,要怪就怪你命不好,生在这种没人性的家庭里。”
确认方柔没有逃脱迹象之后,男人伸手去抓方母,扯着她往屋子里走,语气下流,“来来来,给哥几个倒酒!”
很快,屋子里又高声热闹了起来。
等了一会,方柔动了动身体。
座椅下的胡桃爬了出来,二话不说,继续给方柔割绳索。
手臂得到自由后,方柔颤颤巍巍地伸手撕开嘴上的胶布。
胡桃解着她脚下的绳索,问道:“需要把你妈引出来一起逃吗?”
在胡桃眼里,方母还想着这个方柔,应该也是受害者,也怕俩人跑了之后,方母成为那群男人的出气筒。
“不!”方柔声音柔弱却语气坚决,“不能叫她……”
随即神色痛苦,泪水成河,她咬着牙,语气里带着恨意,“她是伥鬼……”
胡桃手中的动作被这话惊地一停,原本准备安抚她的话也卡在了嘴里。
她沉默片刻,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你能走得了吗?”解开所有绳索之后,胡桃对方柔说,“我已经报警了,但警察来这里需要时间,我们只要坚持到警察来就行了。”
那知方柔听到这话大惊,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快走,我听到他们说,这些人在半路上有人守着,情况一有不对就会得到通知!”
这辆黑车也绝对不只是装她一个人而已!
胡桃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小心凑到车窗前观察,确定没有人看着这里时,悄悄推开车门。
她小心下车,这才去接方柔。
这段时间里,方柔每日只是维持最低的生存要求,身体虚弱不堪,可危急关头,身体却爆发了潜力,脚步虽然虚浮,却依然能够站在地上。
俩人一下车,默契地背对背,朝着不远处的水泥路移动。
“我们得往山里跑。”到了水泥路上,方柔一把拉住想往村里跑的胡桃。
胡桃犹豫。
方柔呼吸沉重,解释道:“这条逃跑路线从我第一天被关起来的时候就一直计划到现在,你跟我走。”
“村里的人,不会多管闲事的。”她语气涩然,“我们这种村子里,别看表面光鲜亮丽的,可老光棍汉买卖妇女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村里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甚至为了以防自家有一天会用上,他们全都默认了这种情况。
在她看来,“传宗接代”四个字就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所有伤天害理的恶事只要跟这四个字有关,似乎就有了别人必须原谅的理由。
胡桃想到她说过半路有人通风报信的事,咬咬牙,决定信她一回,“走!”
俩人互相搀扶着往山里跑。
另外一边,守在村外马路边的歹徒看着成群结队呼啸而过的车辆直觉有问题。
他们这里没景区没产业的,也不是通往高速路的方向,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多车辆?
于是便赶紧通知在村里干活的兄弟注意动静。
方家,得到通知醉酒歹徒们一激灵,赶紧收拾摊子准备离开这里。
他们可不敢去赌万一。
“不好,车里的人不见了!”
“什么?!”
歹徒们大惊,推开车门一看,车里就只有被隔开的绳索和封口的胶布,没了方柔的身影。
“车钥匙在谁那里?!为什么不关车门!”
“一群蠢货!”
歹徒们气急败坏。
方家三人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苍白,呆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