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强忍着心中的喜悦,脚步飞快地抱着怀里的铜子回了家。
推开破旧的木门,院子里,面黄肌瘦,肚子却突兀的不行的一儿一女正蹲在地上捣鼓着蚂蚁,眼里尽是对蚂蚁的渴望,小女儿正想捻着蚂蚁送进嘴里。
“别吃!”雨娘赶紧上前,一把拍掉女儿手中的蚂蚁。
“娘……”女儿顿时委屈的眼泪汪汪的看着她,“我饿……”
雨娘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了,摸了摸女儿毛发枯燥的脑袋安慰道:“再等等,娘待会就去给你俩买吃的。”
说完拉起女儿的小手,对抓着她衣摆的儿子说,“走,先进去看看你爹爹情况怎么样了。”
女子三人进了屋内,一张铺着草帘子的木板床上挂着一个面色毫无血色的男人,大约是听到了外面女儿的哭声,他神色痛苦又焦急,挣扎着想要下床看看,双手撑地,上半身已经落在了地上,只留一双看上去使不上力的腿挂在床上。
雨娘赶紧上前,把怀里的铜子往床上一倒,艰难的把丈夫重新扶上床。
卢二郎喘着粗气靠在妻子怀里,目光看向一床的铜子,面色担忧的问道:“这么多钱,哪来的?”
他有些担心这些钱是妻子自卖自身给高门大户做仆从得来的,毕竟小门小户可拿不出这么多铜子。
一旦做了高门大户的仆从,生死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虽然说他们现在日子也难过的很,但到底还有一份自由在。
“你可别做傻事……”
“你别担心,有孩子在,我可舍不得卖了自己……”好让你再娶,让那后来人欺负她的孩子。
后半段雨娘只在心里腹诽,这话可不能说到明面上来。
“我今日遇到一个好心的夫人,做了一回地陪……”
雨娘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随后目光询问的看向丈夫。
她生出做地陪的想法,还是因为她夫家祖辈都是做的掮客地陪,平日里听丈夫说的多了,自然有些了解,不过她对外面的了解不如整日在外的丈夫知道的多,她就想着回来把事情说给丈夫听,由他做决定,她跑腿,也是成的。
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那夫人看上去是个好性的,她也不求夫人能好心帮她做什么,只求对方能够赏口饭吃就行。
卢二郎听完妻子的话,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刚想说什么,目光看向床边眼巴巴望着他夫妻二人的孩子,心中一软。
“雨娘,孩子们饿了。”
雨娘回神看向儿女,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瞧我这记性。”
忙把丈夫放在床上,起身拿了一把铜板,对父子三人说道:“你们在家等等,我去外面买些吃食,很快就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没有在路上买吃的,纯粹是因为身上的钱太多,怕露了财,被别人盯上。
卢二郎叫住雨娘,“你回来的路上,顺路叫大哥来一趟。”
他说的是亲兄卢大郎,与他一样,以前也做着掮客地陪的活。
可卢大郎的嘴不如他活络,收入一向不如他,加上这几年一直战乱,少有外地人来王城,就更没有收入了,如今正给人做着苦力活,一日挣的还不够他一人的口粮,更别说养活他一家六口了。
雨娘嘴张了张,到底没说什么,轻声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卢二郎看着妻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和妻子把这桩活接下来,这样一来,收入也多,两个孩子也能多吃几顿饱饭。
只是如今他动不了,妻子一人去联系那些商贾,被小瞧了是一回事,说不定连骨头都被绞成渣。
有大哥一个男人出面,情况多少会好些,加上有他在后面支招,总不至于被人卖了才是。
……
庄严的宫殿门,大门敞开,微风吹进殿内,满屋的烛火轻轻摇曳。
赢国国君手里拿着竹简漫不经心的看着,耳边传来下方侍卫汇报的消息。
听到“黑熊”二字,他不由的坐直了身体。
“你说有人带着黑熊出现在王城?”
侍卫垂首:“回君上,是的。”
赢国国君:“如今黑熊在何处?”
“衙役到的时候那人与黑熊已经出了城,听说是在城外二十里处。”侍卫回道。
听到黑熊已经离开了王城,赢国国君便没了兴趣,丢下手中的竹简,转而问道:“少府那边,纸张的进展如何?”
侍卫:“听少府回禀,已经摸到了门槛。”
赢国国君眉头一皱,沉声道:“通知少府,速度快些!”
侍卫心中一凛,头垂的更低了,“是。”
“下去吧。”赢国国君说。
“是。”侍卫应了一声,倒退着出了宫殿。
赢国国君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殿,静坐了一会,这才起身去了侧殿。
来到一个半人高的落地青铜瓶前,他伸手放在瓶口上,用力一拉,墙壁传来“咔咔咔”的机括声。
一条顶上镶嵌着夜明珠的通道出现在眼前。
赢国国君沿着通道的台阶一路向下,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宽大的石室。
里面供奉着的都是赢氏先祖的排位。
赢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