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呢?
春华只能沉默着,心里念头七上八下。
程易见她脸上松动,又进一步,“要不试试?”
春华想到她先时心中虽不曾对人言却自己知道的对慕容铧的承诺,好似一直馋狗盯着一条鱼,即想吃又怕刺,她终究还是不愿完全背弃自己的信仰。
“婚姻始终是该以爱情为基础的,在我们不是彼此相爱前,我坚持不要孩子,你若是有别的喜欢的人,请告诉我,我会成全你们。”
程易闷头而笑,春华恰恰说出了他的心声,就像秸秆和木柴,虽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东西,但扔到一个灶塘里,终究是最有可能烧起来的。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谐鱼水之欢。互助精诚,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宫中的中人念完婚书,笑盈盈的站在一旁。
本朝至今昌盛万国来朝,当今从太上皇开始又有兴昭明女帝女权的意思,宁安长公主在太上皇登基前早已成婚,安然公主即庶又无权,景安长公主的这桩婚事成为比太上皇千秋节更盛大的节日。
从初夏定期,驸马都尉赐玉带,袭衣,银鞍勒马,采罗百匹,财银万两,掌扇加四,引障花,灯笼各加十,如诸王夫人之礼。
到如今,五礼已过,下月就是亲迎之期。
每一次过礼,总要引起全城的讨论。
长安东南延兴门下,年过古稀的于奶奶掀开车帘,正入盛夏,就是行走的马车也热的人难受。
这是老人家生平第一次出远门。
“乖乖哩,难怪人说天子脚下!”于奶奶吃了口孙儿递过来的西瓜,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收回手,又忍不住好奇,看着曲江上空的热气球和飞空艇。
“这就是飞空艇,每年死那些人,不是吃饱了撑的,他们爹妈也不知道管管!”老太太不让人,略显刻薄的评论着曲江上空飘浮着的飞行器。
老年人,尤其是儿子离开几十年的老年人,最恨儿孙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可不是纯玩呢,”今年23岁的于家六房小儿子于春桦开了口,今年他刚从天一学院毕业,新入职天子亲卫玄甲军。
早年因为姐姐于春华无辜枉死,当时的庆郡王,有如今的广王照应,他自小上的是一等的名校,人也争气,今年毕业靠着姐姐的遗产在升平坊置了个三进的小宅院。
入职假时终于说服了祖母同母亲,准备同处了两年的同学结婚,定居长安。
“明伽公国去年的征战中咱大宣的维和军伞兵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一战而胜,我大宣维和军以逸待劳,不过半年打的纽西兰公国后退在东大陆38线以北。”作为一名光荣的大宣天子亲卫玄甲军,相当于入选平行世界的国防大学毕业生,这样的年轻人怎么能不向往蓝天!
“啪!”于奶奶一个脑瓜崩,在孙子反应过来前往他嘴里塞了一个黄橙橙的杏脯,“你老实待着,我给你老实的带孩子,你不老实我同你娘将宅子田地一气儿卖了回洛阳老家养老,反正我大孙子又不止你一个!”
“别啊我的亲奶奶!”大宣长安的房子是他这样一个刚出校门的大男孩能肖想的?
谁从大街上捡一千万会平白的推出去?
那天底下没有遗产这回事儿了。
反正有没有他也要好好的养奶奶、养妈妈,现在的女孩子,太傻的过不好日子,你再好,不能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谈恋爱可以,婚姻免谈!
“我肯定老老实实的,”十年,二十年,总有种安全的飞行器上市吧?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使他获益良多的亲姐姐就是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
看着奶奶、妈妈一次又一次的偷偷哭泣,他的成长伴随着责任。
“成,这次参加完景安公主的婚礼,你就叫你的小女友上门,咱操持着,必然将你的婚礼办的不输公主的婚礼,咱有钱!”于奶奶自信的拍了拍胸脯,那里是她这些年经营春华的遗产换成的钱。
凭借春华当年留下的那些钱和长信侯、广王给的赔偿,她按照春华的规划,十几年前,她先后在洛阳和天一学院各置下20几栋商铺,两个院子,因为上面有人,只要价格合适,人都肯跟她交易,所以买的很顺利。
是以,这次为春桦定居长安,她将别的地方的铺面都折买了,胸口是整整的两万两金圆券,她有钱!她不是没有经过见过的,一般的公主可有两万两金的陪嫁?
“婚礼那是要热闹的,至于比公主,”于春桦笑了,“我的好奶奶,你到时去了就知道,我跟延华堂姐跑着操办了公主婚房的事儿,那银子花的淌水一样,罪过可惜也不能提,九成的东西都是我没经过、没见过的东西,正是珍珠如土金如铁了。”
“到他们这份上,钱不当钱了,只怕陪嫁的东西公主自己都认不清了。”
于奶奶惊讶的瞪大眼,小孙子成天跟着延华跑,他没经过见过的,这次上长安倒是可以见个好世面了,不枉来这世上一遭,等以后回洛阳跟自己那一圈老姐妹可有的显摆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