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有桑八百株,薄田十五顷,子弟衣食自有余饶!”
桑树浑身都是宝,且不说能织布做衣,根茎叶都是上好的药材。而且桑木本身,越是年份长越值钱。可做乐器家具马车,甚至可以制作良弓。
“再说了,人家不缴税不纳徭役!”那小二继续笑道,“许多周围县乡的大户,都把田地挂在他们名下......”说着,还给了朱允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事,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说通俗点,就是挂靠。挂靠在这些守陵户的名下,该缴纳给朝廷的粮税就省下来了。然后,大家该怎么分就怎么分。
这种事当地官员不可能不知道,想来也是因为老爷子亲口说过亲邻两字,又给了许多特权,所以闭上眼睛当看不见罢了。
“这庄子里最有钱的是谁家啊?”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可是义惠侯刘家?”
“嗯.....不是!”小二想了想,“他们家不怎么在庄子上住,都在城里头!”
义惠侯刘家朱允熥到时知道一些,因为刘家的子弟刘念恩曾参加科举,并且那次科举因为录取的都是南人,他还带头闹事,甚至找到郭英那。
刘家在凤阳当地口碑甚好,这些年没听说有什么劣迹,更没因为是朱家的恩人而妄自尊大。反而尽心培养家中子弟读书,是官府口中的良善人家。
“听说刘家可是皇家的恩人,他家都不是最有钱的?”朱允熥继续笑问。
随后见小二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多了,不愿再开口继续笑道,“我们是路过此地,闲来无事唠唠闲话,小哥儿你愿意说,我们就当笑话听!”
可能是看在两块银元的份儿上,那小二想想,低声道,“要说最有钱最风光的,是汪家?”
“哦?没听过!”朱允熥笑道,“你可别以为我是外乡人就胡说!”
“怎是胡说?”小二急了,“人家汪家,当年的老祖宗可是洪武老爷子的干娘,家里头的子孙身上世袭官职一大堆。”说着,又压低声音,“你可知去年他家光是挂着别人的地免税,得了多少钱?”
随后,伸出三根手指。
朱允熥故意套话,张大嘴做惊讶状,“三十?”
“啧.....”小二撇嘴。
“那,三百?”朱允熥瞪眼,做不可思议状。
“三千!”小二说道,“整整三千银元!”
“好家伙!”朱允熥这次真是惊到了。
“谁告诉你的?”老爷子在旁开口。
“汪家少爷经常来喝酒,我在旁边伺候的时候听到的!”小二正色道,“啧啧,不光是钱,人家是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去年汪家少爷在城里青楼,跟人家争一个女子,直接把对方打断了腿!”
“被打的人也是个富家少爷,不依不饶的告官,可你猜怎么着?”小二卖着关子,“兵马司一听是汪家少爷,身上挂着明威将军的官职,愣是没敢来抓!最后还是知府出面,让汪少爷陪了三瓜俩枣,把这事平了!”
“哼!”老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汪老太太那么和善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一堆不知死活的子孙!”
就这时,门外突的响起声音。
紧接着,数个豪奴簇拥着一位穿着裘皮的浪荡青年进来。
“人呢,都死绝了?赶紧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