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彻底摊牌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杀招,他们是非要置秦邦屏和陈广于死地不可。
他们遭受到的屈辱,已经沦为了士林的耻辱,整个陕西,凡是知道点内情的,无一不在背后耻笑他们,他们已经彻底沦为了笑柄,成为了别人酒后谈资的娱乐对象。
再过三五个月,他们在西安的事迹将传遍整个天下,到时就不止是西安周边了,而是整个大明朝的官场和士林,都会耻笑。
他们当官虽说主要是为了谋私利,但对于名声这东西也是极为在乎的。
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是有野心的,谁不想当个士林领袖,受别人尊崇和仰视呢。
尤其是要在皇帝、官场同僚、士林当中,竖立起自己清高伟正的形象,是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进行投资的,基本上得用整个仕途的时间。
虽然他们现在只是个地方官员,在官场和士林当中根本不起眼,但说不定哪天就做出了政绩而升迁到京师任职了呢。
而且何为名声,名声不是以官职大小来定论的,有的人就算坐到了六部尚书亦或侍郎的高位,也可能因为名声不显而在士林当中没有存在感。
有的人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做过官,但却稳居士林领袖的高位,而受到万人尊崇。
可要有这个地位,人生就不能有任何的污点,尤其是像他们这种,被低贱的武官所压制侮辱,是没有人看的起他们的。
所以不管站在哪个角度,他们都必须要找回场子,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两个给他们带来了污点的匹夫给斩了,这样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和机会,才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无下限的进行污蔑。
而且他们也相信,他们祭出的这一记杀招,一定可以达到他们心中目的和效果。
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皇帝,可以容忍任何可以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存在,更不可能去纵容一个有这样野心的人崛起。
这位年轻的皇帝刚一登基就大肆揽权,又是编练新军,又是御驾亲征的,搞出这么多的事,很显然他对于这些更加在乎。
“这件事,秦邦屏早已写了奏本向朕讲清了事情的原委和前后经过,他们是依照朕定下的军法军令来执行,是奉旨行事,朕还特意朱批嘉奖了他们!”
“吴爱卿就不要拿这件事再做文章了,军人之天职,就是要无条件服从军令,这件事,他们的处理方法并没有错。”
“相信他们也早已提醒过你们,只是你们一意孤行,不将军中的法令和朕的旨意当回事而已。”
“他们没追究你们擅闯军营之事,你们反倒以此事来追究他们的责任,岂不是倒打一耙?”
皇帝的言论让官员们震惊不已,他们没有听错吧,皇帝维护他们就算了,毕竟他们也想到过会有此事。
可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袒护到了这种地步,合着他们被军队使用火器攻击,还是他们的错了?
吴一中此时心中是一万个不服,非要跟皇帝争论争论不可。
“陛下如此重武轻文,实在不合治国安民之法,有史为鉴,历朝历代当中,赋予武将太大的权势,都终将会被反噬。”
“汉朝的梁冀、何进,魏朝的司马昭,唐朝的藩镇节度使,以及本朝的悍将蓝玉,不是专权擅政、扰乱朝纲的奸臣,就是祸国殃民、目中无人、起兵造乱的反贼逆臣。”
“这一切都源头,不都是武将势大而造成的?”
“陛下难道不知这些旧事乎?莫非要重演前朝的悲剧?”
“历朝历代,无一不是天子坐朝,文臣治国,武将只管领军打仗即可,陛下以军队的形式接管地方城防,并剥夺当地父母官的权威,纵观历史,可有其先?”
“陛下此举,岂不是在效仿唐朝的藩镇制度?”
“如此纵容,不出十年,我大明朝岂不又出一个安禄山、史思明?”
这是官员最擅长的技能之一,把历史旧事拿出来说,用来吓唬现在的最高统治者。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阳谋,依然有无数的皇帝中招,毫无反驳之力。
崇祯皇帝就被这样吓唬过,崇祯十六年时,明军在松山与满清决战,结果大败。
九边及京师最后能打的军队全军覆没,只剩下王朴和吴三桂这两个逃将还剩了点残兵败将。
而在关内,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等匪首东山再起,起义军的势力达到顶峰,起义军一路攻城掠地,开封、洛阳、西安等重城相继沦陷,中原之事已不可为。
崇祯皇帝想要南迁至南直隶再图中兴,可自己根本不敢开口,只能暗示一个年轻的低品级官员来提。
结果在在朝堂上刚一开口,就被以光时亨为首的一干人等狂喷,妄图苟且偷生的崇祯皇帝,坐在高位上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眼看着最后一个愿意为自己说话的忠臣,被群臣口喷而辞官,毫无作为。
过了不久,崇祯皇帝提议让太子前往南京,以防京师不测,又是这个光时亨带头反对,将唐朝肃宗旧事拿出来说。
一向毫无主见,又刚愎自用,极为看重权力的崇祯皇帝哪里受得了这个,吓的他当时就慌了神,当即决定提议太子南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