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臣知道错了,臣下次再也不敢了,还望陛下看在祖宗的份上,开天恩啊!”
最先失态激动的就是朱审烜这个饭桶。
他刚刚差点没吓尿在这里,说的好听点是守陵,实际就是在牢狱高墙当中等死而已。
听说里面暗无天日,犹如地狱一般,而且里面的太监和侍卫也都是认财不认人的主。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去了,如果他的父王愿意花费重资保他也就罢了,要是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恐怕不出三月,他就得死在那里了。
朱求桂也懵逼了,陛下一直不提此事,他还以为已经小事化了了,谁知道是要小题大做。
朱审烜除了是他的嫡长子,更是他最爱的儿子,他哪里舍得让他去凤阳高墙当中渡过余生。
当即就向皇帝求饶道:
“陛下开天恩啊,王儿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了,还望陛下能给审烜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臣会亲自教导他改正的!”
朱由校并没有表态回应,而是拿起一盏茶慢慢的喝了起来。
晋王心里已经明白了,今日这事恐怕是皇帝早就计划好了的,鞭打镇守太监曹吉祥很可能就是威慑自己。
之前对他们父子俩这么温和,八成也是在逢场作戏,为得就是要迷惑麻痹自己,好让自己放松警惕。
特意宣诏世子来觐见,就是想从他这个不明世事的儿子身上找到突破口,没想到因为他的自作聪明,刚好让皇帝抓住了把柄。
他万万没想到,不到二十岁、长于深宫的皇帝居然有如此心计,怪不得可以在朝堂上对付得了那些文官。
而自己呢,就如一个跳梁小丑一般,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掌上玩物而已。
他趁皇帝喝茶时不注意,偷偷环视一眼大殿四周,看着那些紧紧握住刀把,凶神恶煞盯着他们的侍卫,他心中的希望已然破灭。
正在他想办法辩解脱身之际,一直站在朱由校身后没有声响的马祥麟扶着腰间长刀站在了晋王的身前。
看着威武彪悍、一身杀气的马祥麟,晋王只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喉咙嘴巴都干燥了起来。
朱由校本不想闹出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开始他还认为朱求桂的觉悟高,暗自感慨这么识时务的人不多了。
可没想到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真拿自己当傻冒在忽悠了,这个时候还不拿点态度和脾气出来,他也没必要计划削藩了,趁早向这些藩王服软等死算了。
半晌过后,朱求桂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朱由校已经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当即朝站立在朱审烜背后两个随时准备动手的侍卫挥手示意。
两名侍卫点点头,一左一右的架起朱审烜就往殿外拖拽而去。
早就吓破了胆的朱审烜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道:
“父王、父王救我啊!”
“让他闭嘴!”
皇帝话音刚落,朱审烜的肚子上就挨了侍卫两下重击,差点没让他当场昏死过去。
可怜的晋世子长这么大哪里被人打过,更何况两个强壮的侍卫使出全力打在人最脆弱的地方。
皇帝的心狠手辣,朱求桂早已经见识过,看着心爱儿子痛苦的模样,他终于向皇帝臣服了!
“陛下,臣愿以五十万石粮、三百万两银,换臣王儿一命,如陕西灾祸实在不可制,朝廷国库空虚无法周转,臣还愿将今年秋收所收之粮全部无偿捐增,以为我大明千秋万代、百姓民生而计!”
朱由校怒气终于消失了,他使了个眼色给侍卫,侍卫立刻将疼得瘫软成一摊烂泥般的朱审烜又给拖了回来。
朱由校看着老泪纵横的朱求桂,心中没有半丝怜悯,你早这样多好?你儿子也不必受这惊吓和皮肉之苦,我也能省事不是?
这次晋王是真的出血了,虽然不至于把他晋藩府仓给掏空,但也七七八八之数了,朱由校也不想赶尽杀绝,还想要更多已经不可能了,已经超出了朱求桂的承受范围。
他也不想太过赶尽杀绝,总要给别人留一丝希望不是。
朱由校故作痛心关怀的说道:
“晋王一把年纪了,就可以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审烜怎么说也是朕的侄儿,朕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这已经算是皇帝的保证了,朱求桂大松一口气,虽然他不止这一个儿子,但毕竟身份不同,尽管这儿子整日只顾贪玩享受,可他还是非常上心的。
朱求桂面对皇帝的态度大转变,内心除了痛苦根本毫无波澜。
“朕此番前来,不过刚好有事需要办理而已,并不是专程来晋王宫敲诈勒索的,只是世子诸多劣迹,朕既然已至太原,自然不能视而不见。”
“之所以要晋王出这么多钱粮保释,也是做给天下之人,尤其是其他藩王看的,否则有罪不罚,还要大明律何用?朕这个皇帝岂不是昏君了?还望晋王莫要记恨了朕才是。”
朱求桂此时还能说什么呢,只得硬着头皮去顺从皇帝的意思了。
“臣不敢!”
“以朕观之,世子虽玩世不恭,但好在尚且年轻,如今不过二十出头而已,寻一个好师傅,加以教导,朕相信他还是可以成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