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沈阳城西,二次侦察的夜不收也已经回报,老奴集重兵齐攻城北,但沈阳无危。
最重要的是,他们查探到了两黄旗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的小呼山脚下,虽然不确定老奴是否在那里,但肯定是建奴的后方大营,而且两黄旗是老奴亲兵,估计也是个八九不离十。
熊廷弼大呼天助我也,迅速召集众将,他要攻袭老奴大营,只有这样,才能打乱建奴的阵脚,他更重要的还是奔着老奴去的。
“各位,老奴距此不远,且他的周围只有两黄旗护卫,不足两万人,本官的意思,即刻发起突袭,以解沈阳之危!”
众将目瞪口呆,台台不愧是台台,这想法果然不一样,一出手就奔着老奴而去。
可这想法也毕竟太过大胆,两黄旗都是建奴的精锐,而且老奴本人也很可能就在那里。
熊廷弼说道:
“两黄旗没什么可怕的,当日虎皮驿之战,贺世贤仅率三千骑兵,就全歼了老奴镶黄旗一个甲喇。”
熊廷弼知道他们对于建奴还是有一些恐惧,所以就再次将虎皮驿之战拿出来说,以此激发他们的战心和斗志。
气血方刚的年轻将领祖大寿可不怕,虽然他也听到过许多传言,说什么建奴无人能敌,明军不过是土鸡瓦狗,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见,更何况前不久确实大胜了。
“台台,末将愿做先锋!”
熊廷弼哈哈大笑道:
“好,年轻人果然有冲劲!”
最后在熊廷弼的安排下,三万骑兵分成两个方向,一路自西向东,一路自东南向西北,两面夹击建奴。
熊廷弼亲领两万骑兵从西朝建奴大营进攻,东南方向则由援辽副总兵童仲揆率一万骑兵进攻。
“诸位牢记,此战极为,乃是我沈阳的生死之战,更是我大明一雪前耻、扬眉吐气之战,亦是诸位建功立业之大好良机!”
“如此战胜,我大明在辽东,将一扫颓势,可保辽沈三年太平,如此战败,必蹈萨尔浒之覆辙,我大明数年之内,将在无力于辽事!”
“诸将官务必奋勇杀敌,重振我大明军威,凡立功者,本官必如实奏报陛下,凡畏敌退缩者,本官亲手斩了他!”
“唯!”
“出发!”
而此时老奴完全想不到熊廷弼已经朝他杀来,在他看来,熊廷弼这么多天都按兵不动,肯定是不会再来了。
否则他也不会集全部兵马死攻沈阳,可是尽管如此,沈阳没有丝毫进展,他的八旗勇士再一次被明军打退了,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奴儿哈赤知道,想要正面破城已经是痴心妄想,他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自己最看重的那个儿子身上,希望他的四贝勒不要让他失望。
“大汗,不好了,大股明军的骑兵朝我们来了,足有上万!”
就算是在怎么粗心大意,大营方圆几里建奴还是有哨骑的。
奴儿哈赤不敢相信,哪里来的这么多明军?莫非是威宁堡和武靖营的明军?
可局势不容他多想,他立刻连下数道军令,准备应战。
奴儿哈赤毕竟征战多年,万历十一年时,就开始跟着李成梁四处征战,万历二十七年更是自立山头,带着几十个人发动了对建州的统一之战。
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又有对明的数次大胜,他已经自认为天下无敌了,可不会被明军吓跑。
熊廷弼率领的两万骑兵未到建奴大营,就见建奴大军早已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列阵完毕。
“杀明狗!”
镶黄旗的固山额真,奴儿哈赤的第四个儿子,汤古代见明军已至,率领七千多建州兵发起了冲锋!
熊廷弼拔刀向前一指,大喝道:
“杀奴!”
祖大寿一马当先,带着他祖家的七百多家丁立刻冲了出去,其他将领不甘落后,紧跟其后。
熊廷弼立刻打马上了一处高地,朝后面一看,果然有不少营帐和草堆,这就是建奴的大营了。
建奴这座大营可以说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估计就是一个临时营地,因为它连基本的防御都不具备。
就是找了一条比较狭小的道路放了几个拒马桩而已,连营门都没有,要是没人把守,随便一个人就可进出了。
熊廷弼也不免在心里暗自鄙视了一下老奴,这蛮夷就是蛮夷,要文化没文化,要军事常识没有军事常识,难道他还真以为自己不敢来?
战场之上,明军与奴兵互相冲阵两个会合以后,就彻底绞杀在了一起,建奴战斗力确实是要强于明军,几千人马竟挡住了明军一万多人。
双方混战不久,建奴大营又冲出来一队建奴,看服饰旗帜与镶黄旗无异,但从颜色来看,正是老奴最为精锐的正黄旗。
领军之人也是奴儿哈赤的一个儿子,正黄旗甲喇额真阿拜,奴儿哈赤得知明军有两三万,恐镶黄旗不能敌,于是又令阿拜率领一个甲喇前来支援。
两军就在此杀的难解难分,左右冲阵,难得的骑兵大战!
而童仲揆所率领的一万骑兵,险些中了老奴的埋伏,虽然老奴计不得成,但因为提前准备的原因,建奴还是占尽了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