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武媚娘的敬酒，李平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便接过酒盏笑道：“姑娘舞姿犹如广寒仙人，在下能够得见实乃是三生有幸。”

听到这般夸赞，武媚娘眼中迸发出一缕喜色，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主位上的李泰此刻已经有些呆傻。

明明才华横溢的他此刻却找不到什么形容词能够表达心中的感受。

那曲水调歌头犹如行云流水。

寻常诗文都有争议或者可以修改之处。

可他不管如何苦思冥想，都难以将李平的字字句句进行任何变换。

似乎动了哪一点都会影响其整体。

平日里，他以才学出众，冠绝大唐诸位皇子而自负。

可今天，他却输了，甚至连对战的资格都没有。

李泰震惊之余也起了爱才之心。

“李兄当真是好文采，此等才学远胜我多矣，这首词足以在我朝文坛留名呀！”

“当不得殿下谬赞。”李平客气地谦虚道，“词曲本是小道，娱乐之作，殿下的学问才是真正的济世之学。”

他自然知道这首词会成名，更知道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选择用水调歌头作为回击长孙冲的方式。

和诗最大的不同是，词是有副标题的。

长孙冲的名字大概要永生永世伴随着这首王炸的水调歌头了。

人家针对我，我还帮人家出名。

真是个大善人。

做了善事的李平心情极好，也难得在魏王面前谦虚起来。

若是之前，这样的恭维魏王也只会客气地笑一笑。

可如今不同。

李平是谁。

那是写下水调歌头的猛人。

得此称赞，李泰心花怒放，不由得对李平亲近起来。

“李兄实在是太谦虚了，今日宴会以诗词会友，大家都是同辈之人，无有尊卑之别。”李泰说着又朝众人道，“有李兄水调歌头在上，咏月之句不好做了，故而今日题材不限，大家但凡有好句尽可以诵来。”

一时间，原本有些冷清的气氛再次被李泰炒热起来。

而且，有李平珠玉在前，今日的盛况必然会被写进书中，谁都想留下只言片语。

这青史留名的机会可是白送的呀！

当然，尽管众人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惊才艳艳的词句出现，莫说是和李平比肩，便是能够看到尾气的都没有。

没办法，水调歌头的段位太高了。

与李泰寒暄片刻，李平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下意识地看向武媚娘。

恰巧她也在看自己。

四目相对，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来。

李平心中不免有些狐疑。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很是疑惑。

按理说，此等女子只要见过一面必然是不会忘记的，说不定还要日思夜想。

看到他纠结的样子，柳婵儿抿嘴一笑。

“哼哼，就不告诉你。”

“看他的样子，若是知道了那女子的身份肯定有意思极了。”

柳婵儿想着想着却又有些伤感。

首座上，李泰心情大悦。

今日宴会算是一扫往年的颓唐。

结识了李公子这等大才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兴奋过去后，李泰看向身边的大哥有些奇怪。

按理说平日这种宴会李承乾最是开心的，怎么今日沉默不语呢？

看着李承乾那阴沉的脸色，他不由得低声道：“皇兄，你到底怎么了？”

眼见李承乾的神色不太对，李泰不由得紧张起来。

“老四，你看那小子身上的衣衫？”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绪，缓缓开口。

“衣衫？”李泰转头看去，目光在李平身上打量了几圈后道，“做工精致，有何不妥？”

李承乾攥紧拳头，咬牙切齿道：“那衣衫我见过，出自于母后之手。”

李泰闻言大惊失色，不可思议道：“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是看错了。”李承乾低声道，“可我确认，甚至还试穿过一次。”

“那，那这是……”

李泰蒙了。

母后亲手缝制的衣物流落在外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

哪一种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想着想着，李泰的面色也阴沉下来，低声道：“我这就让人将他扣住，问明情况。”

李承乾摆了摆手道：“事关母后，若是大张旗鼓恐怕会惹来非议。”

李泰一想也是，问道：“那怎么办？”

“你我二人将他擒住了，揍他一顿自然什么都清楚了。”李承乾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李泰犹豫了一下道，“不好吧，万一是个误会，又或者错怪了人家呢？”

“我知道你有所顾忌，可那是母后的东西。”李承乾怒道，“你若是不敢我自己便是。”

李泰愣了一下，旋即道：“谁怕了，我亲自动手。”

说完他自己也有些后悔。

这事好像不太靠谱。

算了，看到大哥的样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