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父亲交流完最新情况,知道高家一时半会还算安稳,高俊略略放了心。
覆巢之下无完卵,高家好他就好,高父好他就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瞎说的。
“还是得小心,那些倒台的都是先借口调查,再隔离逼供,认罪后打倒发配流放一条龙,不能掉以轻心。”
高俊皱眉,“调查隔离是阳谋,没人能拒绝,不好办。”
高父轻叹一声。
“爹,你要保护好自己,尽量不要被带走。万一有人采取行动,要带你或者你的部下离开,实在不行,就让部队动手抢人,千万不能听天由命,不闻不问。”
“这,行吗?”
老高有些迟疑,这不就是搞对抗搞分裂?
“没什么不行的,你们内部也有gwh的人,让他们审查不就完了。”
高俊是懂得灵活处理的。
“放心,上头是不会允许部队乱起来的,南方、新疆、东北边境都不太平呢。”
越南、老挝边境有老美,新疆边境有苏联,东北边境有朝鲜,全都虎视眈眈呢。
没错,虽说五十年代抗美援朝,但是十几年后的现在,朝鲜和老大哥站在一起,陈兵百万于鸭绿江畔,要干中国呢。
爷俩商量了一会,把应对的基调定下,这才有心思吃喝。
除了四个下酒菜,厨房还炖了一锅羊汤,主食是烙的发面饼,纯白面。
“羊汤就要加辣子,不加不香。”
老高父大口吃着羊肉泡馍,被辣的吸溜吸溜的。
高俊闷头大吃,没空回答。
酒足饭饱之后,爷俩剔着牙,同时抱着茶杯靠在沙发上。
高母没眼看,索性拿起针线,继续缝四个孙子的肚兜。
“别老觉得你妈偏心二丫头,你瞧,正给你家四个娃娃缝肚兜呢。”
高父一如既往的拿话缓解小儿子同老妻,小儿子同小女儿之间的关系。
“我都十几年没见过她做针线了。”
看到老爹眼神怀念,高俊面无表情,他妈的女红也就哄哄人。
肚兜最好缝,不需要高超手艺。
其他的,见不了人。
不过,有心就行了。
“谢谢妈。”
他冲高母道了声谢。
高母怪激动的:“谢什么,给我亲孙子做的,应该的,都是应该的。”
高俊点点头。这么想就对了,二姐家的两个孩子可不姓高,偏心也该偏我的四个崽。
他不在乎父母是否偏心他,但他非常在乎父母是否偏心他的崽。
坐了没一会,大姐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边走他边拍打身上的雪,嚷嚷道:“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啊。”
大姐夫四十多岁,正当壮年,身上穿着公安制服,一看就知道没来得及回家。
“给家里打电话了吗?”
高父担心大女儿不知道。
“下班的时候通知她了。”
大姐夫接过高俊递过来的热茶,仰脖喝了一大口:“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吃了吗?还有羊汤,要不要给你热一碗?”
高母最喜欢大女婿,忙关心的问。
大姐夫看看高父,又看看高俊,见老丈人和小舅子脸上并没有焦躁不安,放心之余,就对丈母娘说:“妈,我最喜欢喝羊汤了,麻烦您给热一热?还是您老最疼我。”
高母高兴的忙活去了。
高俊早知道大姐夫有张巧嘴,最会甜言蜜语,小时候他挺看不上的,总觉得军医大毕业的大姐吃亏了,找了个学历不高的小白脸。
现在结婚成家了,突然意识到嘴甜也是了不起的本事。
“大姐夫,你是怎么做到说甜言蜜语不重样的?”
他突然想学习一下。
“啊?”
大姐夫刚喝了杯热水,暖和过来身子,兜头被小舅子问懵了。
“甜言蜜语,怎么能说来就来?”
高俊板着脸一本正经的问。
“你不是开玩笑?”
大姐夫有些懵逼。
“不开玩笑。”
高俊略有紧张,不知道大姐夫肯不肯传授经验。
“呃……”
大姐夫看看老丈人,高父脸上隐隐挂着揶揄的笑意。
灵光一闪,他想到未谋面的那位小寡妇,小舅子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媳妇。
不容易,总算开窍了。
这一开窍,就进步惊人。
只是……
“甜言蜜语不是就在嘴边吗?还需要想?”
大姐夫不是不想传授,是根本不知道怎么传授。
高俊暗暗鄙夷,果然不能对学渣抱有幻想,根本不会归纳总结。
“算了。”
他暗叹一声,有机会还是问问别人吧。
大姐夫还不知道他又惹小舅子不高兴了。
不过就是知道也不在意,和媳妇结婚的二十年,就是和小舅子斗智斗勇的二十年,惹对方不高兴再寻常不过。
闲聊了几句,高母把热好的羊汤端了出来。
大姐夫连忙接过,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把高母哄得直乐,比对亲儿子还亲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