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银白色的月光流水般倾斜下来,将整个大地笼罩,清冷清冷。
腿软的发颤,蹬车没有力气,到家已经九点多。
“秦姐,又出远门了?”
今天守门的不是三大爷,而是于莉那口子阎老大。
几个月前,于莉送了三百块钱,托秦淮茹帮忙转正。
于是,当临时工的妻子成了正式工,当临时工的丈夫还是临时工。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于莉胸有丘壑,主意正的很。
一般女人,肯定会选让丈夫先转正。
不知道那三百块钱怎么来的,覃如甚至怀疑阎老大根本不知道。
“唔。”
覃如含糊应着,摆了摆手,没多聊,进了院。
四合院守门这事儿吧,好坏参半。
好呢,好在防盗,孩子安全有保障。
坏呢,坏在出入不便,尤其那些经常出入,时间不定的,常常干“坏”事的一小波住户,比如覃如。
邻居都是一个厂的,上下班时间人人心里明镜似的,谁作息不规律,很容易被发现,被盯上。
要知道传统就是恨人有笑人无,爱看热闹爱吃瓜爱八卦听风就是雨。
覃如为什么小心翼翼,还不是怕暴露了真面目。
要是后世,回家门一关,谁知道谁,对面住几年都见不了一回,才不用在乎呢。
吁出一口气,覃如默念:“十年后就好了,我忍忍忍。”
她不明白别人穿到这个时代为什么活的风生水起,随心所欲,为什么她总是感到压抑。
白天绕路的时候,一连碰到三个批斗现场,一个是资本家,一个是海归,一个是搞破鞋的!
尤其最后一对,妈呀,头发剃成阴阳头,脖子上挂着破鞋还不够,还要挂一块写着“我是破鞋”、“我是通奸犯”的牌子!
丢石头的,泼尿泼粪的都有!
她当时差点窒息,恍惚间,似乎站在上面挨批的是她和高俊。
为什么一整天疯了般的折腾高俊,还不是心里怕的要死。
尤其高俊还说被盯上了,都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看来还是得合法化啊。
她都忘了这个年代还有通奸罪。
不过,男未婚,女寡妇,不该是这个罪吧?
进了中院,将车子停在自家门口,她发现包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垂花门边。
回头蹲下去捡,忽然听到三大妈和三大爷的压低声音的对话。
“老阎,你发现了吗?我瞧着秦淮茹外面有人了。”
三大妈一开口就是惊雷。
覃如听的心怦怦跳。
“你发现什么了?”
三大爷问。
“她没几个休息日在家,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你说干什么去了?我问过她一个车间的一大爷,厂里没安排。”
“投机倒把去了吧?”
三大爷不信,“每回回来都是大包小包,她熟悉乡下的集市。”
“就不能姘头给的?”
“哪个姘头这么大方,回回给?一个月几十块呢。”
“那是我想多了?”
“你肯定想多了,人秦淮茹前程不差,工资还高,图什么呢。”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就不能图那档子事儿?”
覃如恨不能握手,三大妈你是懂我的,请注意保密!改开后小兔崽子们如果不给你养老,我给你付住养老院的钱!
“我看着不像,她好像没对哪个男的有特别之处。”
“就不兴她看不上?”
三大妈嗤笑一声,“咱们院的老少爷们入不了秦淮茹的眼了,不是三四年前。”
“行了,这话你还和谁说过?”
三大爷低声问。
“谁也没说过。”
“对,谁也别说,没好处的事儿咱不能干。”
三大爷寻思道,“其实就两种可能,一种没有,干投机倒把去了,有钱有物资,咱们犯不着,不如跟着沾点光。”
“对,我也想过这些。”
三大爷继续道:“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你猜的对,的确外面有人了。以她的条件,你觉得那男的能是一般人?”
想到覃如高出一大截的相貌,跟大姑娘似的身材,三大妈摇摇头:“肯定不是普通人,得是个有能力的。”
太有钱这个时代不吃香,算不上有能力的,有能力的特指有实权,厂领导什么的,说不定还是官面儿上的。
“那就更不能得罪了。”
三大爷的一番话让三大妈醍醐灌顶。
“把嘴闭严了!”
三大爷再三叮嘱。
“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
三大妈惦记着几个孩子的工作,说不得还要找人家帮忙。
她没想拿捏覃如,毕竟捉奸在床,抓奸抓双,难办着呢。
覃如听了这番对话,拿着包慢慢后退,悄悄离开。
看来和高俊这事必须要有个说法了。
时间太晚,回到家里,孩子们都睡了,屋里黑洞洞的。
她没开灯。
拎着麻袋,将准备的肉蛋鱼番茄小白菜黄瓜茄子豆角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