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身边的嬷嬷去找人,很快就把文将离的两个儿子找回来了,兄弟俩今天被安排去挑大粪,身上臭烘烘的。
两人个子都长得高,骨相极好,就算被磋磨着长大,也不见半点颓丧。
花氏的儿媳妇在厨房洗菜,也被喊回来了,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文正飞怯生生地站在他爹身边。
他边上站着个五六岁的孩子,瘦得让人心疼。
文正飞进来看见了奶团子,黑炭头和小胖子,他没说话,只眯着眼睛,对着楚潇潇点了点头。
瞧着三房两个孙子瘦嘎嘎的,还光着脚,脚上沾了粪便,一身臭不可闻,文老太太半点不嫌弃。
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仔细看着他们的脸。
“孩子!我是你们的祖母,亲祖母!”
文家兄弟面面相觑,没有说话,只把目光看向文将离,等着他证明。
文将离一直逗弄着手里的老鼠,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句:“要这么说也行。”
花氏却拉着儿媳妇进屋:“咱们赶紧收拾东西,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儿媳妇诧异:“不说老太太是亲祖母吗?怎么还让咱们走?”
花氏叹气:“不走能怎么办?二老爷赌博输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侯府已经分家了。你公爹不愿意认下老太太,忘了她是怎么磋磨咱们一家的吗?”
“没忘,还是走吧!这地方不是人待的。”
婆媳俩开始收拾日常穿的旧衣服,旧被褥。
秦总管做梦都没想到,住在下人房里,时常被他刁难的三房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这些年三房受的折磨,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他。
为了讨好老太太,他几乎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方法刁难人。
谁能想到三房还有翻身做主人的一天?秦总管来到下人房,瞧见老太太坐着这里,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他心里就不由得发怵。
几乎侯府的所有奴才都过来了,自动自觉跪了一地。
【这么多人都欺负过锦鼠的哥哥,那他们惨咯!锦鼠肯定气坏了,一地会想办法给她哥哥报仇。】
黑炭头:“......”
主人!你能同意?要是闹出人命怎么办?
小胖子一看这么多人都欺负过三房,想起自己也欺负过,走过去,自动自觉跪在地上。
文老太太瞧着,眼底怒火喷涌。
人就是这样,自己犯下错误,觉得没什么,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开脱,别人要是犯了错误,那绝对不可原谅。
她的三儿,她怎么虐待都可以,别人虐待了她儿子,那就是以下犯上。
“好,好,好得很。我文军候府的规矩真是好呀!个个奴才都敢蹬鼻子上脸,爬到主子头上胡作非为,跟我狠狠惩罚。
今日文军候府分家,大房二房的奴才各归各家,其余的奴才全给我弄到庄子上去种地。
秦总管!念你老迈,又为侯府出力,你就不用去了。其余人交给你处罚,务必让他们能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秦总管傻眼,感觉老太太这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底下人大部分都是看他的脸色做事。
他要不露出意思,谁敢欺负三房的人?同样的,老太太和侯爷,二老爷要没那个意思,他哪里敢随意吩咐人去磋磨他们?
此刻知道弄错了,就让他来当这个坏人。让他去处罚仰仗他鼻息活着的人,那他成什么了?
奸佞小人?
就算知道,他也不敢反驳,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锦鼠从文将离手心下去,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化形为人,再走到他面前。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瞧着眼前这个穿着鹅黄色衣衫,活泼青春的女子,文将离愣住了,连手上画的路线图都被惊得画歪了。
“你你你,你怎么喊我哥哥?我姨娘就养了我一人,没养妹妹。”
静兰眼底闪过失落,哥哥忘记了她。
“哥哥!你的前世是只锦鼠,我们是兄妹。我们锦鼠一族生活在昆仑山脉深处,你病死了,爹娘为你寻来转世为人的机会。”
“锦鼠?昆仑山?”
文将离在外行走多年,遇见过不少奇人怪事。
说起老鼠,蓦然就想起了那只浑身皮毛乌黑,油光水亮,带着他找到玉石山口,还给了他野果和清泉,非常通人性的老鼠。
“哥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静兰开心坏了,亲昵地挽住文将离的手臂,“我是你最喜欢的妹妹静兰,偷溜出来的,爹娘不知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知道,锦鼠一族是不是有只通体乌黑的老鼠。
“你们族里有没有一只全身乌黑的?”
“有啊!那是二哥,你是大哥,还有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静兰开心地笑,“大哥是不是遇上二哥了?二哥极少出来走动,除非感应到了什么。”
放下手里的笔,文将离疑惑地看着静兰:“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前世是一只老鼠?”
静兰很认真地纠正他:“是锦鼠。我们锦鼠一族跟生活在人类身边的家鼠,和生活在田野的田鼠,山上的山鼠都不一样。
他们属于低等鼠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