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甜心,醒醒,该出发了。”
艾晚心猛地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眸剧烈震荡。
她狠狠闭了闭眼,才找回了可以控制自己身体的感觉。
“甜心?”熟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艾晚心扭过头,第一眼看见的,是贺旸那张小麦色略带邪气的脸。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视线微微转动,头顶上的天花板墙皮斑驳,吸顶灯圆形的塑料壳碎了半边。
墙角处洇着松黄色的水痕,一盏落地台灯铁质的灯罩松脱,电线缠绕在灯泡上。
她的身下是一张破了口,露出发黄的海绵的绿色沙发。
这是昨天他们落脚的那栋小楼,昨天她就是坐在这套沙发上看的电影。
艾晚心翻身从沙发上坐起,盖在身上的黑色夹克滑落,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贴上她冰凉潮湿的额头。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殷宴寒问道。
“宝贝做噩梦了?”裴骏霖放下手中热腾腾的吊锅,满眼担忧地问道。
贺旸把手贴在艾晚心的左脸颊上,道:“真的很冰啊。”
裴骏霖闻言也凑上前来,把手贴上她的右脸颊,一时间艾晚心的脸整个被他们三人的手盖住了。
她像小狗甩毛一样把三只手从脸上抖落,目光一个接一个地从三人脸上扫过。
他们的眼睛里都是毫不掩饰的关心,然而那个古怪的盲眼老人的话一直在她耳边挥之不去。
【一位骑士,将会背叛你。】
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个人会是谁?
她随手擦了擦汗湿的额头,问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不是我守夜吗?”
“宝贝你是不是没睡饱,昨天你电影没看完就睡着了哦。”
“而且睡得特别香,我们起来你都没反应。”
“所以我说让你睡,大不了我抱你上车,可是贺队长趁着我去煮粥的功夫,非要把你喊醒。”
“宝贝你都这么辛苦了,贺队长怎么这么狠心呀?”裴骏霖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说。
“喂,你要吹耳旁风避着点我行不行?”贺旸活学活用,颇为气愤地说。
两人吵吵嚷嚷的声音像流水般从艾晚心的耳边划过。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我是睡着了,做了一个逼真荒诞的梦?
还是命运在向我示警?
她毫无征兆地把小狐狸放了出来,巨大的精神体差点把贺旸挤了个屁股墩。
三人都感到有些吃惊。
“甜心,你怎么了?”贺旸半跪在沙发前,握着她的手问道。
艾晚心没有说话,通过精神连接问道:【昨天夜里,我们出去过吗?】
可是小狐狸对艾晚心通过精神连接的提问满脸迷茫,它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主人在说什么。
艾晚心不死心,收回小狐狸之后,她径直站了起来。
窗户像昨天夜里一样半敞着,艾晚心探出半边身子,单手在屋檐上一搭,灵巧地翻上了屋顶。
屋里的三人微微一愣,裴骏霖闪现到屋顶艾晚心的身边,他看着蹙眉四顾的艾晚心,略感疑惑,不过没有上前打扰她的思绪。
贺旸飞出窗外,悬停在屋顶旁,高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殷晏寒追着她的脚步翻上屋顶,沉冷的双眸中隐有忧色。
他们都不知道,艾晚心其实是在找昨天无人机的电子屏显。
然而屋顶上只有被风雨摧折的电线和老旧风化的黑色胶皮垫子。
所以真的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艾晚心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很难描述当听见老人说出背叛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心里在想些什么。
现在知道这是一个梦,那只能说明她这一觉睡得比较飘忽,整体来说,问题不是很大。
“嗐,我上来透透气,什么事都没有。”艾晚心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不以为意地说。
“你们干嘛都跟着我,行了,出发吧。”
她说完,当先从屋顶上跳了下去,殷晏寒紧随其后,贺旸和裴骏霖见她没有别的异样,便回到二楼收拾东西。
趁着这个间隙,殷晏寒低声问道:“怎么了?”
艾晚心此时心神已定,甚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挑拨离间的好法子。
等回去之后,怎么都得想个办法在吕有鼎和余陆恩身上用一用。
“我做了个梦。”她轻声说,“梦里有个奇怪的人,给了我一个关于未来的预言。”
“本来她要给三个的,结果被贺旸吵醒了,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艾晚心气鼓鼓地说。
殷晏寒抓住重点,微微蹙着眉问道:“什么预言?”
艾晚心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把头凑了过去。
“预言说我找不到男朋友。”她低声道。
殷宴寒正要说话,就听艾晚心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说:“呵,胡言乱语,男人我一次钓八个。”
她还举起手来比了个八。
殷晏寒脸上空白了一瞬。
“八个有点多,可以少一点吗?”他生无可恋地说。
“什么八个?”贺旸砰一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