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惹她?
孟友良躺在塑料布上,辗转反侧地想。
等他好不容易入睡,感觉还没两个小时,就听见噩梦般的声音喊道:“起床,出发,不走的留下。”
孟文珠忙把她爸爸摇了起来。
别人都还好说,张怀远看着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的吕志才,只觉得束手无策。
这样的人带给吕家,还不如让他在山上被丧尸咬死。
他脑子急速转动,面前忽然覆上一片阴影。
张怀远抬起头,和那个眉眼凛冽看起来极扎手的黑衣男人对上了视线。
昨天他还帮艾晚心抿过头发。
殷晏寒冷漠地看着面前矮小的男人,俯下身,一把将吕志才扛上肩。
他扛起一个200多斤的成年男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一行人终于开始下山。
山路崎岖难行,走了没多久,梁锦踩在一块松脱的山石上,把脚给崴了。
孟友良和孟文珠扶着她渐渐落在了后头。
孟友良停下脚步,擦了擦额上的汗,对孟文珠说:“你去和裴总说说,你妈走不动了,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孟文珠看着母亲强忍着疼痛的模样,一咬牙,转头追上了前面的队伍。
孟友良见她没有去找裴骏霖,而是去找了那个女人,恨铁不成钢地说:“傻丫头!”
队伍停了下来,孟文珠拿着一瓶水走了回来,她的身后还跟着那个小战士,方小阁。
孟文珠将水瓶递给梁锦,道:“妈,喝口水。”
梁锦把水瓶又推了回来:“囡囡,你先喝。”
孟文珠摇摇头,梁锦只能接过水瓶,仰头喝了一口。
方小阁蹲下身子,对梁锦道:“我给你看看。”
梁锦点点头:“谢谢你,小同志。”
方小阁替梁锦褪下鞋袜,替她查看扭伤的脚腕。
孟友良微微蹙眉,用眼睛夹了女儿一眼。
你把裴总叫来啊,你叫他来做什么?
孟文珠只当没有看见。
“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也不好再用力。”
“我背你走一段吧,阿姨。”方小阁替梁锦穿好鞋袜,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那怎么好意思呢,山路这么难走。”梁锦为难地说。
“没关系,我们平时负重越野,经常走这样的路。”方小阁转过身子蹲下。
孟文珠扶着梁锦站了起来。
梁锦趴在方小阁的背上,感激地说:“那就麻烦你背阿姨走一段,小同志。”
方小阁什么也没说,腰上发力,一把将梁锦背了起来。
他大步往前走去,孟文珠原想跟上,被孟友良拉住了手臂。
“傻丫头,你去找裴总帮忙啊,你找这个傻小子来做什么?”孟友良压着声音说。
“爸,你别再做这种事了。”孟文珠无奈地说,“昨天还不够丢脸的吗?”
“什么丢脸,你懂什么!”
“爸爸以前什么时候逼你做过不愿意的事?”孟友良叹气道。
“你在外头读书不知道,那个吕志才,是吕师长的独子,在枫城无法无天的。”
“现在他被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说那吕师长能善罢甘休吗?”
“爸爸使劲躲,你昨天还一个劲往前凑,爸爸也没有怪过你吧?”
孟文珠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发现她爸说得是事实。
“你别把爸爸想得那么糟糕。”
“爸爸只是想,你和裴总把关系拉近一点,万一吕师长要发难,他能帮咱们说句好话,兴许人家看咱们不是主犯,能放过咱们。”
孟文珠修眉蹙着:“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又没有犯法,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靠人人走靠山山倒,咱们得靠自己。”
孟友良被女儿教训了一顿,无奈地看着女儿追上前去的背影。
孩子刚毕业,还没接受过社会的毒打,以为靠自己就什么都能成。
没办法,还得自己想点辙。
艾晚心和裴骏霖走在前头,将这一家人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她从来对家庭,对父母都没有具体的概念。
一家人互相关心扶持,吵吵闹闹的生活,她一天也没有感受过。
得想个办法,抢个爹妈来感受一下。
艾晚心暗自想到。
正想着这事,张怀远忽地凑到近前,对艾晚心道:“晚心啊,叔叔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艾晚心略感诧异地抬起眼睛。
他还敢来找我说话?
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艾晚心给了裴骏霖一个眼神,他加快脚步走到队伍前端,说要和殷晏寒换把手。
殷晏寒一抖肩,将吕志才甩到了他身上。
裴骏霖猝不及防,被压得踉跄两步。
艾晚心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张怀远道:“什么事,你说吧。”
张怀远斟酌着说:“晚心啊,叔叔困在山上一个多月,给小深发消息打电话,他都没接,他现在还好吗?”
艾晚心回忆了一下张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