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没完,吴兴楠背着一家人,提前拿走吴家一半家财的事儿也传开了。
十里八乡都惊了。
“这吴兴楠可真狠,一个嫁出去的姑娘家,竟拿走娘家一半的家财,还是在娘家落难的时候拿走的,堪比抢劫,心看真狠呀。”
“还不都是吴老孽教的。且长在吴老孽家,要是心肠不狠,怕是活不下去。”
“咋就活不下去了?吴老孽家对吴兴楠很好,被薄待的是大孙女吴兴娣。她年纪轻轻就被家里卖去给瘫痪老头当了继室,一辈子都毁了!”
“要我说,这就是吴老孽家的报应。贱卖大孙女、仗势欺人、祸害年轻姑娘,可不就被真心厚待的二孙女捅刀子了。”
“也对。”乡亲们都很认同。
而吴家的报应何止这些?
还有没了耳朵的吴兴祖、以及几十年积攒的根基。
“哈哈哈,一下子没了一半家产,吴老孽家怕是只剩一口气了,吴老孽一家不得去找吴兴楠闹翻天?”有人幸灾乐祸,恨不得立马见到吴老孽家去撕吴兴楠的场景。
“可吴兴楠已经跟严二少爷走了,说是去了天芒府,吴二一家在府城还有活计,还能扔下一切,找过去不成?”
“就算吴二一家找过去也讨不了好,怕是会被严家痛打一顿,毕竟吴兴楠是严家人了。”
说起严二少爷,乡亲们又说起伍老四来:“你们说,伍老四服完刑罚后,能跟严二少爷再续情缘不?”
有人回道:“只要有心,情缘定能再续,即使入不了严府,也能做严二少爷的外室。”
哈,关老夫人实在憋不住了,溢出一声笑来……这镇上人一天天的就爱聚在一起说八卦,还越说越离谱。
果然谣言猛于虎。
关书吏很忧愁,板起脸,用教训孩童的口吻道:“祖母,非礼勿听,且谣言害人还乱人心,祖母不该听。”
更不该特意乔装成农妇,跑来扎堆听。
关老夫人猛然听见老孙儿的声音,吓了一跳:“臭小子,你吓死老身了。”
“关书吏来了!”有人喊了一声,扎堆说八卦的乡亲们齐齐起身,轰然散开,朝着四面八方奔去,很快就没了人影。
关书吏:“……”
关老夫人指着他道:“瞧瞧,你个凶狠恶煞一来,乡亲们就跑了。”
“什么凶神恶煞?孙儿可不认,孙儿只是比较爱对他们说教普法而已,这没错。”
关老夫人:“乡亲们这么不耐见你,这还没错?你好好反省反省,反省不清楚别来见我。”
言罢,赶忙往镇口宅子走去,生怕被孙子逮住说教。
远处,暗地里保护关老夫人的有幸见状,急忙跟上……为啥他会离老夫人这么远?因为老夫人怕他妨碍她听八卦,把他赶得远远的。
关书吏见自家祖母这般的老顽童,无奈摇摇头,提步跟上。
好一会儿后,关老夫人怒了,回头瞪他:“你跟着老身做啥?非要说教一顿你才罢休?有你这么当孙子的吗?”
关书吏很冤枉,扬起手上的文书,道:“祖母,我是要去镇口贴县衙的文书。”
咱们只是同路,我没有要说教您的意思,您老把心放肚子里去。
关老夫人听罢,放下心来,又好奇的问:“啥文书?给祖母瞅瞅。”
关书吏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祖母,您不仅越发八卦了,还越发爱说乡下话了。”
关老夫人瞪他:“啥乡下话官话的,都是咱们大魏话……文书给祖母瞧瞧。”
关书吏把文书给她。
关老夫人看得眉头一皱,喟叹一声,道:“别的地方祖母不管,可泰丰镇这边的你必须管好,不能让人仗着文书内容,故意欺负落户灾民。”
文书上写了,因着落户灾民黄霞娘姐妹犯重案,为防止惨案再现,特延长落户灾民的监察年限。
满五年后,落户灾民才能解除监察,且经过调差,五年内都没犯事后,才能搬迁他地。
这五年内,要是有乡民检举,落户灾民必须配合调查。
要是调查属实,轻则罚银,重则驱离本地,最重就是销户,充做官奴。
关老夫人有些恼怒……这太不公平了,这是对全部落户灾民的连坐,可其他灾民并未犯罪。
而且黄霞娘姐妹还是受害者,她们被害再先,才决定反抗,造下杀罪。
“祖母,您着相了。”关书吏轻拍关老夫人,让她回神。
关老夫人瞪他一眼:“是是是,我着相,我没定力,你厉害,凡尘俗世全不入你眼,可我是你祖母,我能骂你。”
“……”关书吏服了,只能哄小孩似的,哄了关老夫人片刻,去张贴文书。
铛铛铛!
又敲响铜锣。
乡亲们早就发现他们祖孙这边的端倪,听到铜锣响了,赶忙过来听。
关书吏宣读了三遍文书,最后沉下脸,高声道:“你们可以监督落户灾民,可要是有人故意或者没证据就检举落户灾民,衙门会严惩不饶!”
扎堆在人群里的关老夫人:“怎么个严惩法?你不说清楚,乡亲们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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