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康县令的火气又蹭蹭飙升,拍桌怒问:“不是让他们等着吗?不听县令,擅自抬人过来求见,是想行逼迫之事儿?!”
“还有他们跟吴里长不是分开看守吗?怎么凑到一块的?负责看守他们的是谁?自己去领罚!”
真真是气炸了。
杨县尉、冯县丞出来请罪:“是下官失职,请大人恕罪。”
等他俩请过罪后,关书吏出声提醒:“县令大人,吴里长伤势颇重,又年长,卑职建议还是尽快见一见吧,免得吴里长有个万一,吴家子弟会心里有怨,继而闹腾不断。”
吴家是乡下大族,人多,要是闹起来,还是有些烦人的。
康县令想了想,答应了:“成。不过让他们去公堂等着,有何话,公堂说。”
既然吴家想要抬着吴里长来给衙门施压,那他就没必要给他们面子,公堂见!
说完,康县令看一眼卢师爷。
杨县尉跟冯县丞心下大惊,很清楚康县令这是要彻底舍弃吴家这个帮手了。
“卑职这就去安排。”卢师爷立刻带着几名卢衙役去办……他们是卢家人,不像韩师爷是本地人,他们可不会给本地人留面子。
一行人刚出办公院子没多久,就遇上抬着吴里长过来的吴家族老跟吴家子弟。
好在这里有个门,吴家人被拦在这门外。
可守门的衙役是本地人,吴家人认识他们,哭喊起来:“彭小七,小七啊,你表弟家就在我们镇上,你也是来过我们镇上,知道我们吴家人的,如今我们里长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你们这些小辈不能袖手旁观啊。”
震惊,他们竟然会成语。
彭小七听罢,脸上火辣辣的,觉得认识吴家人真丢脸。
可彭家是本地人家,与泰丰镇的孔家是亲戚,他家还要去泰丰镇走亲戚,确实不好得罪死吴家。
“诸位吴家叔伯兄弟们,我已经派人去通报,你们再等等……”
“等啥等?再等下去,我们里长要是有个意外,你负责吗?!”
彭小七:“……”
娘的,不带这么碰瓷的。
“小七,我们知道你为难,这样,来人,把小七他们拉一边去,我们自己动手拆门去见县令大人!”吴六奎仿佛脑子被吃了般,突然下了这种命令。
要问他为啥这么狂?
原因就是吴里长要死了,而吴六奎觉得他会继任里长之位……毕竟吴大死了,吴兴祖残了,吴二在府城,如今的吴家村只有他这个声望高的族老能接下这位置。
吴家子弟听罢,还真照做了。
门后,卢师爷他们已经到了,听到这话后,他们不动不吱声,就站在门后,等着吴家人破门进来。
因此,当吴家子弟拆开门扇后,就被卢师爷他们抓了现行。
卢师爷黑脸沉声,道:“吴家子弟不听劝阻,强行在衙门内破门,此罪等同闯衙,记下,等候判决!”
按罪名,他是专业的。
且他也没冤枉吴家人,只是把罪名往重里说。
扑通扑通扑通!
吴家人吓得跪下,惨白着脸求饶:“大人恕罪,我们不是有意闯门,求大人明察,饶过我们这一回。”
吴六奎则是道:“卢师爷,我们是急着去见县令大人,情急之下才破门……”
又呜呜哭:“我们里长、我的族兄实在是等不得了!”
“哼,一码归一码,你们莫要混淆视听。”卢师爷可不吃他们这套,狠狠震慑吴家人一番后,才道:“把吴里长抬去公堂,县令大人会去公堂见你们。”
“啥?去,去公堂?”吴六奎惊了,不想去公堂,问道:“大人,这都快到县令大人的办公院子了,能否带我们去办公院子单独见康县令?”
“你身上可有功名?一介白身,也敢提单独面见县令大人!”卢师爷一点脸面也不给,直接道:“去公堂,这是县令大人的命令,违背者缉拿。”
这?
吴六奎懵了,这咋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想的是,抬着吴里长去见康县令,用吴家惨案来跟康县令谈判,今天就让康县令直接任命他、或者其他吴家人为新里长。
“来人,把他们押去公堂。”卢师爷不废话,直接让衙役们赶着吴家子弟往公堂去。
吴家人没办法,只能抬着吴里长,往回走。
铛铛铛!
“衙门大开,公堂来人了,要升堂了!”
一声喊,躲在衙门附近的县城人纷纷冒头,朝着县衙涌来,眨眼就围住衙门,那是里三层外三层,乌泱泱全是人。
“诶哟,踩我脚了,旁边挤挤!”
“挤不了了,我这边人更多……你瘦,你往你那边挤挤!”
“咱们这样围过来看戏,不会被衙门抓去蹲大牢吧?”
“你把心放肚子里去,这衙门会把大开大门,就是默许百姓来观审。”
吴家的事情闹得太大,消息在昨天就传开了,县城人已经抓心挠肝一天一夜,今天一早就有百姓来衙门街游荡,就等着围观升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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