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家祖上算是东明府的富户,家资颇丰,汤家祖父从过军,习得一身本事,归家后,靠着武艺与家资,拉着兄弟们开了一家车马行,做着送人运货的买卖。
可兄弟里头有个马老大的爹,是惦记上了汤家家业,设计娶了汤祖父的妹妹后,又联合赌坊做局,让汤祖父的弟弟欠了赌债。
汤祖父得知后,气得狠打了弟弟一顿,最后还是把部分家业抵给赌坊,帮弟弟还债。
可没过几天,汤家弟弟就死了,车马行内还有话传出,说是汤祖父恼恨弟弟败了家业,暗地里给汤弟弟下毒,把汤弟弟给毒死了,对外就说汤弟弟借酒浇愁,跌进家里池塘,淹死了。
马老爹又买通汤弟弟媳妇的娘家亲戚,让她们来安慰汤弟妹时,说了一番怂恿的话。
堂弟妹刚嫁给汤弟弟才半年,正是情浓之时,哪里能咽下夫君被冤杀的气,第二天就穿着丧服去报了官,状告汤祖父毒杀亲弟。
而马老爹早就投了赌坊的主家,那主家帮他抹去了所有证据,这么一告,汤祖父就进去了。
汤祖母乱了阵脚,马老大就骗汤姑姑,可以送产给府衙三官,救汤祖父一命。
汤姑姑是个蠢笨的,去找汤祖母说了,两个妇道人家是六神无主的,又怕汤祖父死在牢里,只能把家里的田契、地契、房契、铺子,一一给了马老爹,让他拿去救人。
可惜,这些东西,都入了赌坊主家的手里,到最后,居住的宅子、包括车马行也都卖了,汤家是家徒四壁,汤祖父也因伤病,死在牢里。
汤祖母悲痛欲绝,办完汤祖父的丧事后,银钱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的老家。
汤弟妹则是被接回了娘家,可惜不到半年,就被不愿意交未嫁罚银的娘家人嫁给了老鳏夫。
家里遭逢巨变,汤姑姑是一病不起,可看着突然富起来的丈夫,她心生疑窦,暗暗追查,总算是在临死前,弄清楚了真相,拖人把信带去给汤祖母。
然而,所有证据都没了,光凭一封信,根本告不倒马老爹,没准还会被那杀千刀的反咬一口。
汤祖母只能把信给压下,直到她过世前,才把真相儿子,而汤常安则是无意中发现了旧信,才知道了真相……可此时的汤家早已成了乡下农户,没了报仇之力。
好在汤常安是个狠人,又自小跟着汤祖父的老兄弟们学武,得知真相后,与老兄弟们商议一番后,就离家来府城,在市井混迹十几年,想要收集马家的其他罪证,将马家扳倒。
终于,在今天,他跟府军们是亲眼看见马老大用毒药害人命,证据确凿,马老大是翻不了身了!
汤常安又道:“知府大人,我家的旧案已经过去三十多年,我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所以我不会求衙门重审旧案,只求大人能用现有的证据,法办马勇镖,让马家得到应有惩罚,以正大魏律法!”
这话说的,府衙的人都爱听,毕竟衙门最讨厌的就是帮苦主翻案,尤其是这种几十年的旧案,简直是要衙门所有人的命。
邵知府脸上有了笑,亲自夫妻汤常安:“你放心,马勇镖这回犯的事儿,罪证确凿,过年之前,定会让他伏法,他是逃不了了。”
“草民,多谢大人!”汤常安喜得红了眼眶,又郑重给邵知府行了一礼后,才退下。
邵知府看向姜大郎,笑问:“你这大名,可是有不少人跟本府提过的,如今又立功了,有何奖赏想要?”
姜大郎躬身行礼,道:“回大人,有的。”
你还真敢向知府大人要奖赏啊?!
罗师爷、赵班头是朝他使眼色,让他别乱提要求,免得坏了知府大人对他的好印象。
好在,姜大郎很有分寸,只道:“小子与未婚妻家初来乍到,对府城的事儿,知之甚少,还请知府大人指点一二,免得我们得罪人。”
懂了,这是在求个照拂。
要求不算过分,邵知府给了他承诺:“东明府城是个讲礼法的地方,你们按规矩行事就成,要是有找茬的,直接来府衙求助就成。”
姜大郎大喜,行礼道谢:“小子多谢知府大人。”
马勇镖他们刚被抓回来,府衙是更忙了,姜大郎他们没有多待,见过知府大人、录了口供后,就离开府衙。
衙门口,秦爷爷、严张柳几家、赵永诚、大安车马店的人是在等着他们,见他们出来,急忙迎上来,问着:“大郎,没受伤吧?大人们没生气吧?”
姜大郎笑道:“没受伤,大人们都挺和蔼的。”
大安车马店的几个老人则是拉着汤常安问:“安哥儿,那马勇镖还能再出来不?”
他们老了,要是这次不能将马勇镖罪名着实,他们就看不到马家的报应了。
汤常安看着这些耄耋老人,眼眶红了,又赶忙笑道:“几位爷爷放心,马勇镖是当着高百户与众多府军的面,用毒药害人,他这回是死定了。”
用毒药害人,这可是大人们最忌讳、最不允许的事儿,马勇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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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几名老者是喜极而泣,嘴里喃喃道:“汤大哥,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