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旗又道:“继续搜查,书吏做好记录。”
“是!”将士、衙役、书吏是立刻忙开了,一寸寸检查着这个案发地,确定混子们私闯民宅所留下的证据后,又去把曹威男、方二来等三十名混子给捆了。
再按例询问严张柳王刘几家人、秦二叔、姜大郎等人,记录好他们的口供。
弄好之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夜香巷居民也大胆起来了,跑来尾宅门口晃悠,伸长脖子往里看。
陈班头瞧见他们,招呼着:“你们是夜香巷的居民?那赶紧进来,我们要问话!”
这话一出,所有人拔腿就跑……他们就是来看个热闹,可不想被卷进去。
“娘的,一群怂货。”陈班头骂着,招呼衙役们:“走,随我挨家挨户调查取证!”
黄阳隆叫道:“方小旗,请给我们两个府兵,一块陪着老陈他们去录口供。要是遇上不配合的刁民,也有府兵出手帮老陈。”
陈班头想噶了黄阳隆……这混球是想帮忙吗?分明是怀疑他跟马老大是一伙的,会让夜香巷的人帮着曹威男他们说好话,所以让府兵去盯着他。
好在他老陈只在小事上装瞎,于大事上,那是看得门清,是不会再关照这些混子,因此他笑道:“还是黄少爷想得周到。请方小旗给两个兵士帮忙。”
“成。”方小旗爽快同意。
陈班头带着衙役、书吏、两名府兵、以及欠揍的黄阳隆等人,一块去巷子各家录口供。
有不开门的,黄阳隆就哐哐砸门,喊道:“别装死了,衙门取证,胆敢不开门配合者,府兵会破门缉拿你们,送你们去蹲大牢!”
一句话,紧闭的宅门纷纷打开,很配合的说出自己今晚所知道的事儿。
然而,夜香巷的人知道的并不多,只道:“张恭顺,就是那个秦二,白天的时候来严家做客,送了许多好礼,可被方二来撞见了,是闹了一场,方二来被赶跑了,可他不服,去喊了兄弟,夜里又冲进宅子闹了一场……”
“张家柳家的后生有在巷子里求救,可我们有家小要照顾,又历来胆小体弱的,打只野狗都费劲,哪有本事去帮忙?”
黄阳隆问:“尾宅的几家人都说,方二来会逼迫巷子居民交护身银子,可有这事儿?”
这?
有是有,可夜香巷的人不敢说啊,生怕得罪了方二来背后的靠山,落得个被报复的下场。
黄阳隆看穿他们的心思,是道:“因着金家留种的事儿,府衙三官都觉得城内该清理一番了,所以你们不要怂,有冤就趁机说,要是不说,那就是帮恶人隐瞒罪行,有故意做假证的嫌弃,得抄家流放。”
啥玩意,这也要被流放?!
夜香巷的人都怕了,也受够了被混子们欺压的日子,是咬咬牙,把方二来收他们护身银子的事情说了:“每月一百钱,不给就会闹得你住不下去。不止我们这里要交,隔壁两条巷子的人也要交。”
何止啊,那是整个西城区的势弱人家都得交护身钱。
陈班头听罢,头都大了,默默给马老大上了一炷香,对书吏道:“记好。”
“诶。”随行书吏给夜香巷人录好供词后,让他们了摁手印,又去其他两条巷子,挨家挨户询问他们一番,有大半居民豁出去了,说了他们被强收护身银子的事儿。
天色大亮时,陈班头他们才记录完口供,回到尾宅。
曹威男他们身上的药效已经过去,能动能说话了,急忙喊冤:“陈班头,冤枉啊,我们没有私闯民宅,更没用药害人,那迷药是秦二带来的,不信你们去搜他身!”
方二来还哭道:“陈班头,陈哥,哥啊,兄弟们真是冤枉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乱喊什么,谁是你哥!”陈班头飞冲过来,对着方二来就是几巴掌,啪啪啪,恨不得把方二来扇死,又道:“你们是被我们从严家屋里拖出来的,你们身上还有迷药包,地上有你们包迷药的纸,就这,你们还有脸喊冤?!”
又招呼衙役:“把他们的嘴堵上,押回衙门!”
黄阳隆看得呵呵,阴阳怪气陈班头:“老陈,今日办案是利落了很多啊。”
咋地,怕案子办慢了,他们把你供出来吗?
陈班头当没听见,去跟方小旗商议一番,留下两名衙役守着案发现场后,押着曹威男他们、带上尾宅几家苦主、夜香巷和隔壁两条巷子的几名人证,一起回衙门。
秦二叔他们也算证人,也要跟去。
……
府衙最近正忙着金家留种的大案、无则药行的偷药案、赵家的骗产案,那是忙得飞起,很多官衙人都熬了大夜。因此等曹威男他们被押到府衙时,衙门里的人是疯了,一个个恨不得剁了曹威男他们!
快过年了,就不能消停点吗?非要给他们找事儿,想要他们过年也留在衙门里办案吗?
“陈班头,这些人可要用刑?”府衙的衙役们问着,已经咬牙切齿,准备大干一场了。
陈班头熬了一夜,也很是怨念,却道:“先押去刑房看着,等我回禀了大人们,得了大人们的准话后,再给他们用刑。”
“是!”衙役们应着,却是一拥而上,当场就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