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爷爷他们惊了,没想到这位刚打照面的陌生人会帮他们,见关安农已经转身进衙门,忙道:“多谢大人!”
“关小叔等等我。”陈小旗赶忙跟上去。
可他没能进县令办差的大公房,被拦住了,只能在外头等着。
两刻钟后,路边的新草被他踢死十几根后,关安农终于出来,身旁还跟着韩师爷。
“关小叔!”陈小旗跑过来,一脸戒备的看着韩师爷……这人的媳妇是周班头的小妹。
韩师爷笑了,对关安农道:“看来陈小旗把我当恶人了。”
难道不是吗?
要不是你给周家撑腰,周班头敢那么过分!
关安农笑道:“他太年轻,哪里分得清善恶。”
说着话,还用手摁住陈小旗握刀柄的手,不许他说话。
韩师爷瞧得笑了,没再继续碍眼,道:“我去找周班头,把事情说开。”
“多谢韩师爷。”关安农作揖道谢后,带着陈小旗往衙门外走。
陈小旗急得不行,问:“关小叔,事情成了吗?灾民们到底要咋安置?姓韩的没帮着周家为难你吧?”
关安农:“成了,这就能把灾民带进来登记落户。”
“成了!”陈小旗惊了,看着关安农的眼睛都冒着光:“关小叔,你太神了,县尉大人都办不了的事儿,你咋办成的?快跟我说说。”
关安农没细说,只道:“我用你我两家做保,保证灾民不会给宝福县惹事儿,县令大人就同意了。”
陈小旗皱眉:“这么简单?”
“这还简单?两百多名灾民,两百多种心思,想要看住他们不犯事,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关安农看向陈小旗:“所以未来三年内,你得时不时从司兵所跑去荒村看看,别让灾民在乡里做歹事,否则咱们两家都得被连坐。”
“关小叔放心,我一定盯紧他们,不让他们给咱们惹麻烦!”陈小旗拍着胸膛保证,又问:“关小叔,县令大人可有惩戒周家?”
“没有。”关安农交代他:“你别老想着扳倒周家的事儿,先好好的当兵办差。”
周家是县令大人的帮手,只要周家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连累到县令前程的事儿,县令都不会动周家。
至于周家想让灾民签十年身契的事儿,看着是在作恶,但对县令大人有益处,所以县令大人不会因这事儿就灭了周家。
陈小旗还是很生气:“多行不义必自毙,周家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不过,灾民们能在荒村落户了,他很高兴,跑到县衙大门喊:“乡亲们,事情成了,赶紧带上户籍,跟着关小叔去户房登记落户!”
能落户了?
“多谢大人!”灾民们大喜,生怕再生变故,急忙跟关安农去户房。
一群衙役出来,逐个盘问他们,路上可有犯事、家人可有增减、又让灾民留下双掌印、指纹印后,才让他们进户房。
户房小吏道:“把以前的户籍纸、路上领到的所有木牌都拿来。”
灾民们急忙把东西拿出来。
户房小吏给他们重新登记入册、重新制作户籍、又请大人们用了官印,折腾一个时辰,灾民们才拿到新户籍。
看着盖有宝福县官印的新户籍,秦爷爷忍不住掉下老泪,离乡逃荒快一年,终于安家落户。
关安农看得不忍心,说了一句:“安家落户是喜事,老人家应该高兴才是。”
秦爷爷抹了一把泪,笑道:“多亏了大人帮忙,不然我们怕是得继续流浪。”
衙门里头的事情,复杂着呢,没人带着,他们外地逃荒来的,能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黄村长见秦爷爷跟关安农亲近,心里不满,急忙抢话:“大人对我们有大恩,以后您家要是有事儿,尽管派人来吩咐一声。我黄家村人多,别的不敢说,那苦力活一定给大人办得妥妥的!”
这个关书吏比陈小旗厉害多了,要是他家女儿能巴结上关书吏,他家就发达了。
关安农这才看向他:“无需报恩,你们老实过日子就成。”
黄村长赶忙应下:“大人放心,我们一定老实过日子,绝不给您惹事。”
关安农没再搭理他,把灾民们送出衙门,看了看秦爷爷,最终什么也没说……都是祖父辈的事情了,他也已经改姓换籍,没必要再提旧事,当陌生人相处就好。
关安农又交代陈小旗:“尽快把人送回去吧,不然留在县城,得交过夜钱。”
县城规矩多,即使露宿街头,也得交十文钱的占地费。
“诶,今日多谢关小叔,改天我请关小叔吃顿好的!”这差事总算办妥了,陈小旗很高兴,招呼灾民们上驴车,奔出县城,往泰丰镇去。
一路上,黄村长都在打听关安农的事儿,得知他今年刚而立,早年丧妻无子,至今未续娶,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祖母后,眼睛都亮了:“关书吏神仙一样的人物,竟是连一门妻室都没有,苍天不公啊。”
老天有眼啊,特地把这样的好女婿留给他黄家!
又骂宝福县的姑娘们:“都是一群瞎子,连关书吏这样的俊才都瞧不见!”
陈小旗道:“不是县里的姑娘眼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