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走廊里恶臭如浪,周围牢房的阴影中隐隐传来小声的哭泣。 每一个牢房门口的墙上,都被脓血和粪便涂抹得变了颜色,对于别人来说这里是不折不扣的地狱,而林蘑却微微笑了起来。 到了这里,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王! …… 大门被吱呀作响地打开,门外是一片灯烛闪亮。 林蘑坐在走廊上的一张太师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里边的沈渊。 在林蘑的身边一左一右排布着十二名长枪手,枪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林蘑的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而这时在灯烛的照耀下,牢房的四面墙壁下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着十余个鬼影一般的囚徒。 那个沈渊就盘膝坐在牢房正中间,托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大马金刀坐在外面的林蘑。 “……看起来倒像个聪明人啊,”林蘑摇着头笑道:“你怎么会做出那么癫狂的事?” “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应该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此刻沈渊也淡淡地说道:“折断那个李四全的手虽然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是却很好玩儿……你是谁?” “我是上一任牢头林蘑,”林蘑一边审视着沈渊,一边说道:“那个被你折断胳膊的小家伙,就是我徒弟。” “哦……打了徒弟,冒出了你这朵蘑菇。”沈渊会意地点了点头。 此刻的林蘑看着这个沈渊,他身上丝毫都没有急躁的味道,也看不出一点儿痛苦和不甘。 看他的神情,反而把林蘑自己当成了一本有趣的书,正在细细地阅读其中的含意。 自从第一眼看到沈渊林蘑就知道,自己在外边喝着金华酒消磨掉的那些时间,原来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看沈渊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像在澡堂子里刚刚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浑身松泰之下又叫了一个修脚的。 然后他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个家伙,想看看这个修脚的到底对自己的手艺有没有把握……现在沈渊就是这个样子,而自己就是那修脚的! “原来你是这么精彩的一个年轻人,”这时的林蘑叹了口气道:“没人会对自己的命运毫不关心,所以你现在应该是胸有成竹。” “你这个老头还挺有意思的,”沈渊也笑着说道:“从打开门开始,你就没有心动过,可是我说到李四全被折断手脚时,却让你暗自愤怒。” “他是你儿子?不对他姓李,你姓林……原来是私生子。” 当沈渊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双眼一瞥,就从林蘑的目光中看到了震动,沈渊立刻就笑着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沈少爷笑着继续说道:“怪不得你一身本事,那小子连百分之一都没学到,你却让他当了牢头,原来是父子情深!” “经过了今天这事儿之后,他应该多少能学点什么,最起码应该知道,不能从老虎的嘴里往外掏银子,”沈渊笑着说道:“所以他多少能有点长进。” “你看看,我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替你管教儿子,你该用什么来谢我?” “我……”林蘑闻言似要发作,但他快速恢复了平静,他知道面对沈渊这样的人,绝不能被他激怒。 如果他现在想着那个不成器的私生子,结果就会完全倒过来,本来他想着要面对一个怒不可遏、失去了所有耐性的沈渊。 可就在刚才,那个失去理性的人几乎差那么一丁点儿,就变成了自己! 所以林蘑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说这个啊……我心里正合计着呢。” “我最喜欢用的一个办法是,把一个囚犯饿上三天,然后给他一顿大鱼大肉,让他吃得饱饱的。” “挺好的,我觉得这也听起来有点意思。”沈渊听到这里,忍不住笑着插了一句话。 “你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这时林蘑微笑着说道:“在这之后,我就会用一根绳把他的手脚捆起来,然后用一张席子把他一卷。” “只要头上脚下,把他立在墙角,一夜之后这个人就死了。” “饱食之后,头上脚下地倒置会让他难受之极,你知道最妙的一点在哪儿吗?”当林蘑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一丝微笑。 而沈渊也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说说,妙在哪儿呢?” “我会事先告诉那个人,”林蘑笑着对沈渊说道:“让他提前就知道,自己早晚会这么被我折磨死。” “但是他在饥饿之后,当他看到酒饭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吃到撑为止。” “然后当他被卷在席子里,倒立起来之后,他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林蘑说到这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