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苏姑娘的一员大将被沈渊暗地里下手偷袭,拿指甲切断。沈渊见自己做的手脚被人发现了,连忙把手里的叶柄塞到了苏小棠的手心里: “来来来这个给你!这个厉害!”沈渊转回身去再找树叶,一边摇着头说道: “要是像你这么说,好人谁都不去做官了,那做官的都成了坏人,不是更糟?” “我跟你想得不一样,我绝不会把世界让给那些讨厌的人……” “那你说说,你当官了以后,有什么打算?”苏小棠看到沈渊伸出来打算挑战的那只手,又把右手拇指的指甲亮了出来……气得她“啪”的一声,拍了沈渊的手一巴掌! “我啊……比别人做得好一点点就行。”沈渊笑着对苏小棠说道: “要是你管手下管得严一点,那些税吏呀,衙役呀盘剥百姓的时候,心里还知道怕你这个当官儿的。他们下手但凡轻点儿,老百姓就会好过许多。” “然后你断案的时候公正一点,别去收那些坏人的黑心钱。。那些百姓受了委屈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到官府去告状,而不是想办法凑钱,去找那些办公事的人行贿。他们的委屈平复下来,民间也就没那多怨气了。” “只要你把横行乡里的坏人懂弄死几个,他周围的一圈儿人,就会觉得日子过得可舒心了!” “你只要做得比那些官员好一点,对于你管的那些百姓来说,这日子就还有盼头……” “反正我又不缺钱,我贪那么些钱干什么?看见老百姓笑呵呵的我不高兴吗?” “哦……”苏小棠姑娘听到这里,她愣了一阵然后点头道:“那你就好好念书,做个大官儿!光当个七品县令,让一个县的百姓舒心,那才有几个人高兴?” “嗯!当个大官!”沈渊点了点头,然后他忽然笑着向苏小棠姑娘说道:“你……上钩了!” “啊?什么?”苏小棠姑娘脸“刷”的一红,然后当她就发现沈渊的眼神儿不对,这才知道他不是对自己说的。 苏姑娘一回头就看河边上,钓鱼那个人垂在河里的浮漂,正在被鱼拽得好一阵垂死挣扎…… “拉呀你!” 苏姑娘和沈渊两个人同时喊了一嗓子,声音奇异地合在了一起,就跟立体声似的。 这时那个钓鱼的才如梦方醒,一抬手把那条鱼给拉了上来。 那条可怜的鲫鱼还在草坪上乱蹦之际,就见那个钓鱼人把钓竿向着地上一扔,原地站起来,向着沈渊这边转过了身……霍!真是好气派一老头! 只见此人五十多岁的样子,浓密的眉毛都有些花白了,一张脸清瘦得有棱有角。 此人下巴有些尖削,颧骨有些突出,五缕长髯在风中就像是飘柔广告似地飞扬,双眼中倒是一片安然平和。 一看见这双眼睛,沈渊的心里就是一动。 此人眼神不骄不燥,沉稳如山,显然不是寻常之辈! “我听见你说的话了”,就见这名老者一开口,嗓音中若有金石之声:“小友刚才对做官的一番高论,细思起来真是发人深省……你还在备考?” “老丈!”沈渊抱拳微微施礼,随后笑着答道:“以前贪玩没顾上学业,现在正准备县试,胡言乱语扰了长者清净,恕罪恕罪!” “县试啊……”只见老者却是微微地一皱眉。 显然沈渊刚才那一番高论,已经让这个老人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他却没想到沈渊这么大人了,居然还在童子试上晃悠。 “开笔做了时文没有?” “还未访得名师,不敢轻易动笔。”沈渊看这老头说话毫不客气,知道这必定是个有来历的,于是赶忙如实回答。 “这样啊……”就见老者沉吟了一下说道:“明天到城外天宁寺找我,你上午来,我教你时文。” “嗯?这么大口气?”沈渊闻言就是一愣!看他这意思,就是洪七公收徒弟也没这么牛啊! “敢问长者尊姓大名?” 只见这老人也不去看沈渊,径直从地上收起了钓竿和鱼,之后竟是扬长而去! 等到他走出去好远,秋风中才隐隐传来他吟诵的声音: “风车云马遄难留,饮福百拜谢神休。冠归农,剑买牛。繙图史,凿田畴,睢阳世世如金瓯!” “我……滴个天!” 就这一句,却让沈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傻傻地站在了当场! “这是谁呀?好大的气派!”旁边的苏小棠姑娘忍不住捅了捅沈渊,向他问道。 “他是……眉公陈继儒!” 这时的沈渊惊诧地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想道:“这回咱可见着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