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凝云背负双手站在船头，李荒捧着手里面的衣服不知该作什么表情，他原本看到于凝云给自己准备一身新衣服还挺开心的，可当听到这是给女儿身的自己准备的时，李荒又觉得有些别扭。

“娘亲喜欢女儿吗？”

李荒忍不住嘀咕一声，听得于凝云回眸撇了自己一眼。

“别多想！”

“哦！”

李荒小声嘀咕了一下，抱着怀里的衣裳回到船舱里面，待得不多时的功夫后，江面两边渐渐多出了些许人烟，于凝云静静站在船头目视前方，身后的船舱中，李荒此时缓缓走了出来。

与于凝云一般无二的，她白衣如雪，白净细腻的小脸上带着透着微红，那一身锦贵柔顺的衣裳着身，李荒晃了晃袖子走到于凝云身后，引得于凝云回眸瞥了一眼，不忍多看了一眼。

“把发簪去了吧！”

“可是这样头发就散落下来了？像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

“我怕人误会我是娘亲的女儿？”

李荒摇头，却是不太愿意把发簪摘下来，于凝云见此直接伸手将发簪摘下，李荒的长发顺着耳垂滑落，一瞬间，李荒未褪的稚气将他衬托的活像是一个未出过阁门的大家小姐，此时躲在于凝云身后眼神有些闪躲。

“这身衣裳挺合身的，今后就穿着吧！”

于凝云揉了揉李荒的脑袋，听得后者一脸扭捏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

“可是这种衣裳穿起来跟人打架好麻烦，手脚都伸不开？”

“穿衣裳束手束脚才能让你收敛心性，开悟智慧，需知蛮力终为蛮力，有些时候动动脑动动嘴，远比过动手来的轻松好用！”

“可是……”

“犟嘴的话，我就打你！”

“……”

老老实实住嘴，李荒站在于凝云身旁不太情愿的站着，他平常便不喜欢穿的太多，与人动手，若是因为衣物导致自己如困囚笼之中，那岂不是活活遭罪。

李荒几次都想犟一嘴，可话到嘴边迎上于凝云那我真揍你的眼神，李荒又乖巧的笑着，只不过那噘起来的小嘴始终都是挂着满满的不情愿三字。

“人要学会动脑子，学会动用自己的资源与关系，你如今身居高位，不可再用一己之力衡量断事，要学会规避诸多风险与影响！”

“娘亲，这种大道理我不想学也不想听，你知道的，我……”

“你不想学，你便会死，你学不学？”

“怎么又扯上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我……”

李荒欲言又止，可话到嘴边，他迎上于凝云的眼神却只得将话都咽下去，闷闷不乐的站在于凝云身旁，李荒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于凝云要带自己去哪了，不由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

只见飞船顺着江面缓缓靠向一座修建在江面上的水上古城中，那古城中四下都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扑鼻而来，那是李荒最不喜欢闻的味道之一，故而他想扯于凝云的手换个地方游玩，却被于凝云抓着手紧紧攥在了手中。

“娘亲，你知道我目不识丁的？”

“我知道！”

“娘亲，你知道我看书只看书上小人的？您儿子我不是那读书的料子啊！”

李荒紧张了，此时的他耳边忽然便传来了一片朗朗读书声，直听得李荒面露茫然，他左右看去，四周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座又一座水上古城的建筑从自己面前划过，但这古城内却无人。

城内无人，四下的朗朗读书时却不绝于耳，李荒咽了咽口水，左右不停看着，掌心中原初本力凝聚，引得于凝云此时抓紧了李荒的手又揉搓了一下。

“别怕！无碍！”

“这地方不会是个鬼城吧？”

李荒小声嘀咕一声，也就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一道绕梁不绝的钟声忽然发出一道震响，当即便惊得李荒挡在于凝云身前掏出了雷霆长戟在手中紧握。

“何人敲钟？”

“圣贤院禁止刀兵，稚子，速速收兵礼拜！”

一道沉稳的声音忽自古城中震响，李荒闻声左右看了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在他疑惑之际，虚空忽颤，一道戒尺二话不说便狠狠抽在了李荒手握长戟的手背上。

啪！！！！

咣当！！

“嘶……好疼！谁打我？”

李荒手背吃痛，顿时惊呼一声看向四周，引得身后的于凝云左右看了看，自袖间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起。

“雷州学生于凝云，求见院长！”

于凝云淡淡说道，话语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敬意，引得古城内先前出手给了李荒一戒尺的人疑惑开口。

“于凝云！五百年前那位女德？”

“女德？”

李荒一脸好奇抬头看向于凝云去，自船头前的河水中，虚空一颤，一道空间裂缝撕裂开来，让李荒的飞船缓缓驶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直觉眼前空间忽的变作黑白，李荒茫然的抱紧身旁于凝云的腰，在他耳边，朗朗读书声再度响起，伴随着时而响起的戒尺敲打声落定，李荒用鼻子嗅了嗅，只闻到许多书卷的味道，还有笔墨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