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搞明白了自己的行动准则，约翰终于松开了那自夏目变得越发偏激后便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彻底闭上眼靠在了沙发上。

不再去思考该如何弥补他原先的错误，以及立场同样不明的先知的那些委托，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微风透过窗卷起飘摇的落叶，风的呼吸衬托地整个实验室显得越发安静下来。

可这令人舒适的安逸并未持续多久。

【果然…死亡才是…推动成长的…最佳方式呢～】

很快，杰克那略显暗哑的声音便突兀地在了约翰的脑海中响起，断断续续地，不似夏目在时那般清晰。

却极为犀利地评判起约翰的行为举止。

“呵…”

约翰想要将自己的态度放端正，以此来面对一个未知的“神”，可联想到刚刚杰克的做法后，最终他只是轻轻扯出了一声冷笑。

毕竟自那出后，他也算是稍稍看明白如今的局势了。

修作并非什么都不知，相反对方几乎将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纳入了眼中，却只是懒得来处理他们罢了。

而他们，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在修作手下苟延残喘的跳梁小丑罢了。

包括他自己。

“杰克，我有点想不明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约翰也不愿再在同杰克玩什么“你说我猜”的游戏了，他直接询问起来对方的预谋。

以此来明确自己接下来的判断。

【明白的…还不算太晚，无需抱有…那么大的敌意，我们的处境…是一样的。】

杰克并没有将话说的那么明白，但如此浅显的意思倒还不至于让时常待在夏目身边的约翰听不懂。

——我们，目的一致。

不过由于先知的缘故，约翰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真的相信杰克这句话。

他只是稍稍点头表示认同，随后直接指明了对方此次再次找上他的真正目的。

“这次，又需要我做什么？”

【还记得…那只黑猫么，看好它。】

“需要瞒着修作吗？不过，我现在可是被下达了最后通告了，若不是他还算仁慈，我便早已因为你的那句话消失了。”

约翰语气中暗暗带上了些许不满的意味，同时以此来警告杰克不要再想利用他来达到控制夏目的目的。

他又不是真的傻。

夏目对杰克的命令语气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对方并非真的想要反抗，只是打算拉上他铺垫自己的“听话”罢了。

【仁慈？呵，你可是…我的替身，他现在…可不会真的弄死你，放手去做便是…除非…他想失去我…】

“他不会允许自己存在这么大一个弱点的。”

——你这些话可说动不了我。

虽然约翰在知晓自己与杰克的关系时稍稍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因此便放松了对杰克的警惕，反而变得更加慎重。

要知道可没人说过这个替身不能换，以及对方口中的失去…

究竟是指他死后的必然代价，还是仅仅就是杰克对于夏目的不满而做出暂时脱离的行为呢？

他可赌不起命。

【聪明了不少，倒是…也稍稍能比得上那个…叫琴酒的家伙了。】

见约翰没有上当，杰克才开始真正正视起这位由夏目选取的、终于认清楚自己的位置的替身。

说实话要不是小夏目认定了这个人儿，他还是更看好琴酒的，况且哪怕那个被称为安室透的家伙，都要比约翰来的强。

不过现在…

他倒想看看约翰能在这条路走多远。

【它也是替身…不用隐瞒…毕竟，它也在盯着你呢。】

“它，那只猫？”

约翰听到杰克解释后微微一愣，重新推翻了自己对于替身一事的猜测。

不过重磅的还是杰克最后的那句话，让约翰莫名感到一陈寒颤，那是来自被未知监视的恶意。

亦是来自认知再次被刷新的冰冷。

“…谁？”

约翰沉默了很久，才缓慢地询问起小黑猫的幕后之人。

不过这次，杰克的声音消失了，似乎并不打算真的回应约翰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

室内并没有就此沉静下来，一声猫叫出现在了窗台处。

是——小黑猫。

“喵～”

普鲁托眯着眼望着自言自语了半天的约翰，果断将这幕反应给了夏目，然后带着敌意地看着对方朝它走过来。

毕竟祂告诉过它的，约翰是敌人。

所有刻意想要接近夏目喵的家伙，都是敌人！

“如果你没有跟着修作的话，那他现在在哪？”

约翰凝重地看着不同与以往、自今早起便对他嗤之以鼻的小黑猫，又想起了昨天夏目身上的抓伤，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呵，所以我们…都是犹大（注1）。”

“嗬——”（闭嘴——）

————

注1：犹大，是《圣经》中耶稣基督的亲信子弟12门徒之一。在背景中被犹太教用30金币收买帮忙抓捕耶稣，最终至使耶稣被钉死于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