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南部白日里不算冷,但到了夜里温度下降许多,打开屋门便能感受到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好在江凝身上穿了御寒用的斗篷。
客栈里除了江凝几人,并无其他客人,夜里更显寂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已踩在楼梯上的声音。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突然,楼上回廊传出道声音。
江凝身子僵住,回过头望向回廊上的人,翟墨举着灯盏站在谢沉胥边上,将江凝的诧异面容照得极为清楚。
“我睡不着。”
她略带委屈地低
随即,只得抬步往回走。
“便是睡不着夜里也不该随处走,这里你并不熟悉,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谢沉胥将她劝回屋内。
“你说的也对,那我再下几盘棋,一会儿便歇下了。”
江凝坐回茶榻上。
“今日我们按着军机秘图出去找了,发现也有人来这个地方找过军械营地。”
谢沉胥并未急着离开,坐到她对面,开始拿起黑棋与她对弈。
“也有人来过?”
江凝神色一惊,连忙道:“会不会是袁家的人?当年祖父他们虽拿到了军机秘图,可保不准袁家的后人还活在世上。”
谢沉胥眸光微抬,“你怎知道袁家的后人还活在世上?”
“我,我猜的...”
江凝未敢确认。
“你说得不错,袁家的后人的确还活在世上。”
谢沉胥不徐不缓说着。
“那若是被他们捷足先登,咱们到这来的目的不就全白费了?”
江凝面色瞧着有些紧张。
“嗯。若真到那时,兴许只能搏一搏。”
谢沉胥沉声道。
“可你瞧着并不着急。”
话及此,江凝才发觉自已竟比他还要着急。
按理来说,谢沉胥费尽心思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理应该比她更为紧张才对,可这会儿从他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紧张意味。
“难道你没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说这话时,眸光直勾勾盯着她,直叫江凝觉得后脊背生凉。
江凝抿抿唇,并未说话。
俩人的棋下到后半夜,江凝怕谢沉胥太困,忙起身道:“我困了要歇下了,你也快些回去歇息。”
江凝生怕他是因为陪着自已在这熬大夜,明日他们还得继续出门探路。
“嗯。”
他揉了揉眉心,起身走出她屋子,想来是真累了。
隔日,江凝还是未和他们一块出门探路,唯有谢沉胥他们去了。
采荷忙着清扫屋子,江凝见在客栈内无事可做,便到外边的街头上随处走走。
尔后,她拐进间铺子,在里面逗留好一会儿才出来。
她赶在日落前,回到了客栈。
可今日谢沉胥他们却回来得极晚,直到过了酉时也不见踪影。
“姑娘,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采荷胆子小,生怕江家男丁和谢沉胥他们在外面出事回不来,那她们两个女子待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便危险得很。
“别怕,再等等看。”
江凝宽慰她。
等待之余,江凝找来客栈里的店小二,询问他匈奴南部人烟稀少的缘由。
原来此处虽有众多溪流环绕,可因着地理位置特殊,多年来一直是昼长日短,即便是白日,也极少能见到日头,是以没有什么草木,便极少有人过来。
夜半子时,楼下终于传来动静声。
“姑娘,是老爷他们回来了!”
采荷守了一晚上,见到是他们回来,赶忙进屋朝江凝回禀。
江凝急忙起身往楼下奔去。
“祖父怎么了?!”
只见江尧年背着江奉玺从外面走进来,他整个人昏迷不醒,似是中毒了一般。
江稚将她带到一旁,解释道:“应当是在山涧里中了毒物,所以人才昏迷不醒。”
“可这镇上,似乎没有太夫。”
江凝今日在外面转了一圈,并未见到药铺。
“世子说,他有法子,不过...”
江稚难以启齿。
“不过什么?!”
江稚攥住他手腕。
“不过等寻到军械营地后,你得跟他回北椋。”
江稚犹豫许久,才迟迟说出口。
“去北椋?”
江凝眼神微滞。
“嗯,父亲不肯答应。”
彼时,楼下就剩下江凝和江稚。
江凝稍稍抬头,能见到谢沉胥站在回廊之上,若有似无盯着她,那双深邃眼眸好似要窥探至她心底。
“我,我...”
江凝攥了攥手指尖,好似在痛苦挣扎。
“我去同他说。”
犹疑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迈步走上楼梯,朝谢沉胥走去。
俩人进了屋,江凝也不再犹疑,直接同他开口:“我答应你,求你赶紧救救我祖父!”
“你可真是犹疑了好一会儿。”
谢沉胥意味深长说着,随即给翟墨投去个眼神,翟墨拿了药立刻往江尧年屋内走去。
江凝仍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