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坐回去,等着人来。 袭红蕊却有些心神不宁,时时拔起窗子,等着楼下的马车来。 崇文帝看了一眼,只觉得入口的茶都酸起来,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他快来了吗?” 袭红蕊双眼期盼地望着窗外—— 那谁他娘的知道呢。 但是落到嘴里却成了—— “嗯!应该快了吧!” …… 玲珑阁开了一个多月,也到了交账的时候,听着账房报出的盈利数字,袭红蕊兴奋地跳起来:“我好厉害啊!小姐知道一定会很开心吧!” 不知为什么,裴三一看她上蹿下跳的得意样子,就忍不住想打趣她:“这香胰子的配方是世子妃提供的,铺子是我们世子爷提供的,联络货商的是我,你干什么了?” 袭红蕊把眼睛一瞪,怒道:“难道货不都是我卖出去的吗!” 裴三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真好意思说。 她天天哪里是在卖货,还不是躲在楼上享清闲。 一会和这个玩一会,一会和那个说一会,每天大摇大摆,穿要拣好的穿,吃要拣好的吃,一点活都舍不得干,没一个月的工夫,气色养的比大户人家的小姐都好了。 但真要这么说,这个懒丫头被戳破了,就要恼羞成怒了,所以裴三随口附和道:“好好好,都是你的功劳好不好~” 袭红蕊一听,登时立起眼来,怒目道:“我和你说裴三,你可不要给我来这套,一是一,二是二,要说咱们就说的清清楚楚!” “你个狗东西是不是想说,活都是你干的,没我的份?” “那咱们可就好好掰持掰持!” 说罢劈头将账本夺过来,直接翻到总账那页,举到裴三面前:“你仔细看看!玲珑阁的盈利中,香胰子的单项盈利,不足三成,其他各项胭脂水粉,布匹绸缎,钗环臂饰,才是真大头!” “那些个东西,大梁城中比比皆是,多的是老铺号在做,玲珑阁的匾额刚建起来,你以为凭一个香胰子的噱头,就可以把整个阁全盘带起来吗?你以为那些贵妇小姐,为什么甘愿掏钱,甘愿买卡,甘愿成为玲珑阁的熟客?” “我什么也没干,你以为她们是怎么留下的,你给我好好看看!” 看着快怼到脸上的账本,裴三睁目结舌。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那么当真干吗……” 袭红蕊却瞬间红了眼眶,眼睛红彤彤地看着他:“那你干什么说我什么都没干!” 裴三无奈道:“好啦,好啦,那是我不对行了吧?” 女人怎么这么爱斤斤计较…… 袭红蕊气得跺脚:“本来就是你的错!” “行行行,是我的错!” 裴三烦得不行,也懒得和她争辩,将袭红蕊手中的账本抽出来,装好箱,大步下楼,头也不回。 袭红蕊在后面快步追上去:“等一下!” 裴三装好马车,非常烦躁地回头看她:“又怎么了?” 袭红蕊追下来,云鬓摇曳,花枝乱颤,本来有点生气,后来又丧气道:“你和世子妃汇报铺子的事时,一定要多夸夸我,然后让她早点把我接回去。” 裴三看着她软下来的态度,终于纡尊降贵地看过去,吊着眼睛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和世子妃说?” 袭红蕊:…… 半晌才低下头,踢了踢脚底的石子:“我觉得世子妃好像是在生我的气,最近她都不怎么关注我了,天天和凝梦在一起……” 裴三看她打蔫的可怜样子,心情终于好起来,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说好话的。” 袭红蕊终于满意了,开心地笑起来。 然而刚有了个好脸色,很快又颐指气使起来,一把打掉他的手:“快点去,到时候来接我!” 裴三:…… 真是个翻脸无情的臭丫头! 美滋滋地驾上马车,拿着账册,到世子妃那复命。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另一个人已经先他一步,去了世子妃那。 这些天,袭红蕊把裴三当牲口一样使唤,早就让裴母达到忍耐极限了。 早上,又被那贱丫头挑衅了一顿后,裴母压抑着心中怒气,眼睛一转,来世子府世子妃那摸摸脉。 她是瑞王世子的奶娘,林绾礼数俱全地招待了她。 裴母进去,小心翼翼地给林绾道了个万福:“世子妃娘娘,您近日大安?” 林绾微笑着请她坐:“劳奶娘挂念,一切都好,奶娘这次找上我,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