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欲言又止望着父亲,萧清挑眉问:“你我父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话?”
萧玦说:“你就是因为母亲糊涂,所以才不厌恶母亲吗?”萧玦说的母亲,是他生母小樊氏。
樊太夫人虽几十年如一日地折腾崔氏,可也仅限于折腾而已,家中的管家权利还是慢慢地收拢在崔氏手中,萧玦出生时家中大权都已在崔氏手中了。
崔氏对樊太夫人深恶痛之,也不喜欢儿媳小樊氏,萧玦懂事早,还记得母亲在世曾无数次背着人哭过,这些事萧玦从来没跟其他人说过。
樊太夫人重男轻女,不喜孙女,对萧清这个有崔氏血脉的孙子也是一半厌恶、一半喜欢,但对萧玦是真心疼爱,他也是家里除了萧铮以外,唯一对樊太夫人有好感的人。
小樊氏去世后,樊家人厚道,从来不在萧玦面前说萧家不是,也总是教导萧玦要好好孝顺祖父母和父亲,可樊太夫人随性惯了,为了让萧玦敌对崔氏,在他年幼时不止一次地说,他生母是被崔氏害死的。
这事被萧铮发现后,严厉地喝住了母亲荒谬的举动,可萧玦心里却记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恨着祖母和父亲。
现在长大
也想明白了,父亲和祖母不会害母亲,但母亲早逝也未尝不是他们不喜的缘故。
萧琳为母亲鸣不平,萧玦嘴上劝着妹妹,心里也是放不下,这次娶妻除了看重韦家好处,也未尝没有跟父亲对着干的意思。你喜欢的人我不喜欢,所以我不娶。
“我本来没想跟你母亲成亲,是因为我们之间只能算一场孽缘。”萧清不好对年幼的孩子说他生母的不是,但对已成年的长子毫不避讳。
“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作所作为负责,她既然做了这件事,就要承担责任。”萧清说得冷酷,“我容忍你一错再错,因为你是我儿子。”
萧玦再也忍不住道:“母亲是您表妹!”
萧清冷笑:“小九、小十还是你亲妹,你容过她们吗?”
萧玦语塞。
萧清说:“当然我也不指望你多疼爱小十,不过你既然想从萧珩手里捞好处,哪怕做戏给我做像了,不然你以为萧珩是傻子?”
萧清还是要维护小女儿面子的,不好说她也没把他当兄长,几个兄姐中她唯一看在眼里的大约就是阿琳了,因为阿琳是真心对她好,这孩子向来都是以真心换真心。
萧玦垂首说:“我回去会跟
韦氏慢慢说。”
萧清道:“明天你祖母会送她回去,你可以跟她一起住回去。”
萧玦:“……我过两天去接她。”他讨好岳父,但绝对不想当赘婿,更不会把萧家的家业拱手让给老六。
萧清很满意儿子识相,这孩子到底是父亲费心教导多年的,一时晕了头,给他泼泼冷水脑子就清爽了。
说到底,萧清还是舍不得儿子,他怎么对家里人,大家都能容他,可萧珩又不是讲情面的人,等他回来,知道韦氏给玥儿没脸,他会怎么对儿子?
萧清垂目看着书案上的公文,以前萧珩是大房的堂侄,他怎么看怎么满意,现在当了女婿,他看着就难免有些不顺眼了。
尤其是这小子那心思,已经不能说七窍玲珑心了,那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都看不透他心中想法。他这次去宁远县,明里暗里都捧着齐王,这觉得陛下年纪大了,想站队了?
可齐王有郑家扶持,哪里看得上他?哪怕现在接受他,日后也免不了清算,要萧清说与其站齐王,还不如站赵王,怎么说萧妃也是自家人。
如果郑家没出手把儿子拉下水,萧清也不想参与储位之争,以萧家的地位,也犯
不上为了从龙之功,把全家都压上。
可郑家这一出手,让萧清对齐王所有的不满都爆发了,想拿萧家垫脚石,也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瞥了儿子一眼,让这傻小子外放也好,免得他蠢得把家里的底细都交代到郑家去了。
萧玦被父亲看得心底发毛,忙低头反省,同时想着应该去给小十赔罪,免得她去吹大堂兄的枕边风。
萧清和萧玦的谈话,只有崔氏略知一二,连萧铮都不知道,母子两人很有默契地瞒住了他,免得坏事。
之前萧铮和萧清都没想过让孙子外放,两人就想着他按照勋贵弟子的路线,先在六部当个小官,一点点往上爬,最后做个五六品官员,靠着家里的家业,也吃喝不愁了。
萧清要外放是因为大房打压,现在大房没了威胁,何必再让子孙出去受苦?可萧玦不愿意,萧清也没强求,出去受苦也要,免得觉得家人压着他,不让他发挥所长。
崔氏第二天派人将韦氏送回家后,就去公主府找孙女说话了,顺便说起了韦氏的事。
陈氏听到婆母将韦氏送回娘家,大吃一惊,这娘家没派人来接,婆家就把媳妇送回娘家,婆婆是想休
妻?
崔氏说:“我让她清醒清醒。”别以为自己怀了孩子,就是菩萨,大家都要供奉着。萧家是子嗣单薄,可也没到被媳妇拿捏的程度。
萧玥道:“要是韦家能让她脑子清爽,就不会把她养成这样了。”孩子的脾气性格大半是生出来的,很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