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的话让魏彦第一次有些色变,听到妻子怀了别人的孩子,他心中百味杂陈,自己跟妻子总是欠那么一点缘分,前世她跟了赵王,这辈子更是阴差阳错嫁了萧珩。
她为他们生儿育女,而自己前世苦求她能为自己生一个继承人,她却迟迟不孕。魏肃双目微垂,这一次他定要早日夺回妻子,她注定是他的人。
萧珩瞥了魏肃一眼,压下了心中杀意,还不是时候,暂且再忍忍这小子。
郑永欲言又止,他大概猜到了齐王的意图,是想将萧珩功劳都揽下来了,可陛下又不是那种偏听偏信的人,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瞒得住陛下?
郑永也不觉得萧珩会给别人铺路,就算陛下不知道,他也会用各种手段让陛下知道,大王这次是给别人当了垫脚石。
郑永暗暗叹息,但也没有提醒齐王,他不会听自己话的,现在只希望这次回去,姑姑不要迁怒自己。
郑永暗自思忖着,缓步走回自己的院落,正想唤来僮儿给自己打水洗漱,就听僮儿道:“郎君,裴郎君找你。”
郑永一怔,“谁?”
僮儿说:“就是萧大都督那边的裴郎君。”这僮儿是郑永的心腹,八岁
就在郑永书房伺候,非常聪明伶俐,身手也不错,他也是郑永这次唯一带来的下人。
郑永从小被祖父、父亲精心教导,知道赈.灾有多不容易,他是做了吃苦准备的,奈何自己做好了准备,大王却没做好这个准备。
“裴彦?”郑永俊眉微挑,他过来做什么?理智告诉郑永,自己不应该私下见裴彦,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吩咐僮儿道:“请他去书房稍候,我马上到。”
僮儿给他打了热水后,屈身退下,去招待裴彦了。
在书房的裴彦也正在考虑,郎君怎么看上郑永了?这位能力是还不错,可他是郑皇后的侄子,天然的齐王党,难道还能跟他们站在一起不成?
裴彦出身寒门,在官场几乎被世家子垄断的大环境下,大部分人的前途一出生就决定了,只是裴彦生来反骨,不甘心自己只成为世家官员的工具,才投奔了看似前途注定的萧珩。
萧珩是孤臣,是天和帝为下任皇帝打造的磨刀石,注定没有好下场……这些话在朝臣中流传不知多少遍,但那又如何?说这些话的人也只敢私下说,从来不敢在萧珩面前放肆。
孤臣注定没好下场又如何?那些不当
孤臣的也未必有好下场,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轻则去官、重则连累家族,能真正含笑乞骸骨的高官又有几个?所以他义无反顾地投靠了萧珩。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没错,他跟对了明主,尤其是最近他发现郎君居然心有所图时,裴彦更兴奋了,男儿在世,谁不想建功立业?
郎君这事要么名垂千古、要么遗臭万年,反正怎么都会在青史上留一笔,这样也足够了,裴彦比之前更忠心妥帖了。
萧珩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也渐渐让他接触好些私密事了,甚至还派他来接触郑永。裴彦心中思绪万千,但等见到郑永时,他已敛下所有思绪,含笑拱手行礼,“郑郎君。”
裴彦跟郑永说话间,萧珩已经将宁远的公务交代差不多了,剩下的事齐王按部就班都能做。
齐王再无能,也是大梁顶级文官精英教导出来的,这点事自然会做。他难得对萧珩有了好脸色,“阿珩,这次多亏了你。”
论年纪他比萧珩还小几天,两人又是表兄弟,以萧珩的身份,齐王称呼他一声“表兄”也不为过,不过齐王对萧珩摆架子习惯了,对他直呼其名。
萧珩涵养好,也不在乎,他见
过太多对自己态度不恭敬的人,都习惯了。
当然这些人做这事时的处境都是穷途末路的跪在自己面前,他微微含笑说:“能为殿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齐王意气风发地哈哈大笑,之前还以为萧珩是来抢自己功劳的,没想他真是来替自己收尾的,所以能力再强又如何?做人要学会认命。
萧珩回书房时,裴彦也已经回来了,他拱手低声对萧珩说:“郎君,仆已经跟郑郎君约好,回京之后一起参加流觞宴。”
流觞宴是文人们聚集在一起,吟诗作画、谈天说笑的宴会,这种宴会最容易增进感情。
萧珩颔首说:“回京之后,我会替你找个好位置,以方便你结交些文官。”
他之前是孤臣,跟臣子们交情都寻常,有陆家和萧家在,世家那些文官也不用自己多费心,但寒门就需要裴彦出面了。
萧珩的话让裴彦惊喜交加:“多谢郎君,仆愿为郎君肝脑涂地、万死莫辞!”
萧珩莞尔:“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只要替自己好好办事即可,“你去书房再看看,要是没事,我们明天就走。”都出来这么多天了,他想回家了。
萧珩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一心想
回家的感觉,对他来说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可现在有了牵挂,他眼中闪过柔色,也不知道玥儿在家过得如何?
“阿嚏!”萧玥以帕掩鼻,小小打了一个喷嚏,天气渐热之后,家中虫蚁就多了,下人们为了驱虫常用艾草熏屋。
这时候她基本都是避出去的,但